“游手好闲的年轻人?他长什么样子?”付东流不知道葛长春为何会对一个人有这种描述,按说介绍人认识的时候,总该先介绍外貌特征的吧,哪有一上来只说表情品性的?
周游却好像想到了什么,急道:“那人是不是不肯说他的名字?而且,而且眼睛看起来很忧伤?”
付东流看看自己的属下,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激动。
葛长春认真地想了想,道:“长什么样子……这我还真想不起来……眼睛的话……”他挠挠头,又道:“眼睛忧不忧伤我倒没觉得,我只记得,那人眼睛虽然很灵动,但是,却和他年轻的面庞很不符……”
葛长春停顿一下,似乎他自己也不太确定,道:“他的眼睛似乎很苍老……”
“一定是他!”周游看着付东流,激动道:“一定是那个我们还不知道名字的人!”
付东流点点头,虽然他也明白老葛说的是谁了,但还是不明白周游有什么好激动的?他用眼色示意属下镇定一点,道:“是他又怎样?”
是啊,是他又能怎样呢?他的身份仍然是个谜,仍然不知他的名姓,不知他到底是正是邪?
“你们认识那个人?”葛长春好奇道:“我跟那人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就这一面就让我觉得,他这人……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有没有故事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我们科的档案里,不少可疑的事件都有他的影子。”付东流苦笑道:“那都是些直到现在都无法解开的谜之事件……可是,话又说回来,他也的确帮了不少忙……”
“嗯,这跟我的感觉是一样的,”老葛道:“他是让人感觉很矛盾的一个人……”
葛长春回忆,那大约是他刚刚被“贬”到太平间的时候,因为不用再看那么多病人了,他自己的时间一下子多了起来。于是,葛长春经常在不当班的时候,爬到庭山上,为的是采些草药,同时也能散散心。
庭山在九江城的西边,小山虽然比不得五岳巍峨,山势也较平缓,但海拔并不算低,因此除了节假日有来爬山野营玩的,平时人倒不很多。由于庭山离市区比较近,当地人们都习以为常,再加上庭山脚下别墅区的开发,住进了不少达官显贵,因此九江城也并没把庭山作为旅游景点开发,这样才使得山上植被难得地被保存了下来,成为了各种野生植物的天堂。
葛长春更喜欢到几乎没什么道路的后山去。这里路难走,游人的踪迹几乎没有,又能远离别墅区那些把自己当大个儿的虎视眈眈的保安们,葛长春才能真正放松下来,甄辨草药。
这天,葛长春背着个竹篓,在庭山的后山边走边玩,一路上也采了不少的草药。走到大约半山腰的地方,葛长春放下背篓,在棵松树笼成的如盖松荫下,找了块被山风吹干净的大石头,坐下歇歇脚。
葛长春正拿着帽子当扇子扇风的时候,忽听有人在自己头上,用懒洋洋的声音道:“蒲公英、连翘、苦地丁、黄芩、佩兰、白芷……这是要祛瘟神的节奏啊……”
葛长春闻言大惊。这人念出的一串药名,正是葛长春一上午的收获,而且,他正是要带回去配一味清热解毒避秽的药。
葛长春顺着声音向上看去,想看看到底是何方高人,只扫一眼药篓就能把药名全说中了,而且还知道这些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只见葛长春头顶上的松树,一枝儿臂粗的枝杈上,一人抱着头,翘着二郎体躺在上面,正看着葛长春笑。
葛长春虽然对遇到这人印象极深,但的确是想不起来那人的样子。他只记得,自己当时发现能一眼看穿药物用途的那人,竟是如此年轻一人,不由更生几分敬佩,遂向那人抱拳道:“这位……小哥,看不出汉医水平不浅啊,你是学医的吗?”
“小哥?”树上那人咧嘴一笑,把二郎体放下,一条腿垂了下来,在空中荡啊荡,笑嘻嘻道:“我不学医,只是对这个有点好奇心罢了……这年头,自己采药的人,也不多见啊……咦,我看您很眼熟啊……您是汉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