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义静默了三秒。
片刻过后,只听那人的声音又在小屋内响了起来:“真是一群时刻都离不开人照顾的宝宝们啊……”挖苦归挖苦,那人的声音紧接着又开始了隔空指挥:“白义,你先去柜子里找油艾,找到了送给屋里那个胖子……”
“什么……胖子?”付东流不满道:“我只是肚子大一些……”
白义听话地一偏头,几乎没怎么挪身子,只是小心跨过了地上的程松阳,便来到了床头的小小衣柜处,它只眨了眨眼睛,根本就不需要碰到柜门,衣柜便“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只见衣柜里乱七八糟的,显然很少有人收拾,而且柜里根本就没有几件衣服,只胡乱堆了几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子,层层叠叠摞着几只纸盒子,无论是袋子还是盒子,里面都装满了支楞着干枝碎叶的草药。
白义的鼻孔微微一缩,马上锁定了目标,将大脑袋探进柜子,很灵活地用嘴咬出一只纸盒子,就这样咬着走到了付东流面前,将盒子放在他跟前,又在盒子里拱了几拱,从里面叼出一只小小的密封袋,轻轻放在了付东流怀里。透过透明的塑料袋,可以看出来袋子里装的是一些黄褐色的粉末。
“唉,这位……小哥哥?”付东流也不知道该怎样称呼那个不知道名字的人,遂胡乱称呼了个小哥哥,道:“我也动不了啊……”
“那个……”周游也在白义身后说到:“据说是一种特殊的麻醉药……通过空气传播,据说三天都动弹不得的……”
“有这么玄乎?”那人的声音从白义身体的不知什么地方传了出来,感觉极为怪异:“你们也算是资深修习者、经验丰富的从业人员,怎么能轻易相信敌人的说辞?”
“可我们的确动不了啊!用真气都无法解脱!”周游不服气道。
“唉……”那人的声音一股子浓浓的恨铁不成钢之意:“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呢……”白义在屋子中间转个圈,看看周游,又看看付东流,那人的声音才又从仿佛遥远之处传了过来:
“由心而生的幻境,的确很难破,不过,也并不是没可能破……”
“当啷!”程松阳那瓶不知道是何成分的喷雾掉在了周游脚边。周游眼睁睁看着,却是无法捡到。
“唔,唔……”程松阳被奶牛一屁股坐在脸上,眼睛嘴巴都给堵上了,不但话是说不出来,而且两手在地上乱踅摸,却是怎么也摸不到他要找的药瓶子。
白义一直两眼直瞪着程松阳,此时见他手在地上乱摸,白义眨眨眼,后蹄向后轻轻一踏,正好踩中那瓶掉在周游脚边的药瓶。
“咔嚓”一声,塑料瓶子碎裂。程松阳稍稍一愣,随即在奶牛屁股下发出了沉闷的笑声。
周游也是心里一沉:这瓶子里的药水,多半是强效麻醉剂,如果撒出来挥发到空气中,不光自己和领导,恐怕白义和奶牛也跑不掉了吧!
“是空的?”付东流也在远处张望着,发现瓶子碎后,并没有什么东西流出来。
“是气体!”距离瓶子最近的周游已经嗅到了一丝难闻的气味,好像是放了一周的臭袜子……周游被这味道熏的是头昏脑涨,眼看就要晕倒过去!
白义这时回头看看要翻白眼的周游,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张开的双翅微微一扇,小屋内好似刮起了一阵小型的飓风。
风从周游面前刮过,打个旋儿,生生拐个90度的直角,越过白义的脊背,扑向了还躺在地上的程松阳!
奶牛眼神犀利,圆眼一眯缝,瞅准了风扑面而来的刹那,纵身跃起,竟贴着白义的腹部穿到了白义身后,但因为身子太胖惯性太大,奶牛想停脚却不能,只好顺势又扑进了周游的“怀抱”!
奶牛的胖屁股刚一离开,程松阳立马贪婪地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瓶子里的气体虽然会随着碎裂逃逸而出,但根据程松阳的判断,瓶子应该掉在了周游身边,那一点点气体,会立即被周游吸收殆尽的。所以,程松阳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无所顾忌地深深呼吸一口气。
但是,程松阳没想到风向变了。而且,还被白义的翅膀给拢聚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