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槐树一心修炼的时候,草木之属的领导阶层盯上了它,要调遣它到千里之外的一座石山上广散枝叶。大槐树当然不乐意了,这座荒山就够艰苦的了,但总算还有些浮土,而那座石山,它早有耳闻,别说浮土,就连个石头缝都难找,整座山基本就是一大块石头。这样的地方,大槐树去了怎样扎根?就算它再有道行,它也终归是棵树,它也得找到让根脉舒展的地方不是?
为了躲避这次派遣,事先打听到消息的大槐树当机立断使用了遁息。可是这个时候的草木之属的领导阶层,早已不是遁息刚发明出来那会儿、被蒙在鼓里的领导阶层了,他们当然不肯就此放过大槐树,随机派出了木寄生,准备要强制执行!
说起来,这位大槐树道行也的确可值得称道,第一次派来到它这里的那个木寄生,竟然被大槐树的遁息给蒙混了过去,竟然以为这大槐树真的枯萎掉了,就此回去打报告了。
“我那时候真是松了一大口气,以为这一劫算是躲了过去,”小老鼠大槐树苦笑道:“谁知完全让我没想到的是,领导阶层完全不信,然后又派了一个新的木寄生过来……”
“有一点我很好奇,”刘若明插嘴道:“你们的木寄生,有什么特点吗?你们是怎么区分出来,他是木寄生,还是普通的人或修习者?”
白衣少年瞟了刘若明一眼,眼神里似乎微微有些赞许的意思。
“木寄生所用的术法,完全是我们草木之属的特殊术法,”小老鼠大槐树这一回真的是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了:“比如藤蔓的攻击……但是,即使他们在没有使用术法的时候,也是有自己的标志的……”
刘若明问的就是这个。在术法没有发时,在真气未有波动时,如何将木寄生从人群中区别出来?
只听那小老鼠大槐树说道:“所用的木寄生,在脸上都会有或大或小的黑色标记,这是在草木侵入他们脑子时留下的痕迹……大多数的木寄生的标记都在鼻翼或上唇附近,也有的在脑门、太阳穴,或者脸颊上等等这些部位都有可能;标记有大有小,小的看起来就像是一颗痣,大的呢,有些像是胎记……比如第一次找到我的那个木寄生,他的标记就是鼻头上一颗黑痣,看起来很是滑稽……”
“第二次来找到你的木寄生呢?”白衣少年忽然问道:“他的标记,有没有?”
“可是,这个宅子的布置,只要是修炼过的,都能看出来,这根本就不是为人类居者考虑的啊!”刘若明道:“结合你在这个宅子里的中心位置,我很是怀疑,这处宅子,完全就是围绕你在布置的!”
小老鼠大槐树张张嘴,好像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白衣少年看着那小老鼠,道:“若明说的有道理……我也这么认为,这宅子,这布置,就是为你而设的……这里面的道道,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小老鼠大槐树低了头,轻声道:“可是……我怕……”
“怕木寄生?还是怕你们的领导阶层?”白衣少年眼睛紧紧盯着有些坐立不安的小老鼠。
小老鼠大槐树好像是被逼到了死角,它很是不情愿地抬起头,道:“我们领导阶层的手腕,你不是不知道……而且这个木寄生,它威胁我了,如果我说出去,它就会对我……”
“这就是你一直坚持说自己‘不能说’的真正原因吧?”刘若明道:“可是,你如果顺了它的意,接受它的条件的话,你就会一直生活在它的威胁阴影之下,永远无法摆脱……”
小老鼠张大了嘴巴,小黑豆眼睛看向刘若明,眼睛里闪动着隐隐的光。
白衣少年始终不肯好好坐着,他双手抱着后脑勺,靠在身后的大槐树粗壮的树干上,眼睛里含着笑,看看刘若明,又看看小老鼠,道:“正是这个理儿……就看你如何选择你之后的路了……是自由生长,还是继续藏头藏尾的苟延残喘?”
“……好吧,我决定了!”小老鼠小胸脯一挺,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不过……”
白衣少年笑道:“我就知道你得讲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