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利刃似的沙棠树枝叶,像是无处不在的鬼爪,将钟阿樱的脸上身上挠出了了无数血道子,尽管伤口都不算深,但一眼看过去,只觉得钟阿樱宛如个血葫芦似的,瘆人的很。
钟阿樱忙中出乱。她只顾着躲避沙棠断树的攻击了,却没能辨清方向,倒地一滚,却滚到了少年的脚边!
钟阿樱抽出手来,抹了抹脸上糊住眼睛的血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匍匐在白衣少年的身前。
少年居高临下,用冰冷的目光盯着钟阿樱。
从刘若愚的角度看去,就好像钟阿樱完全拜倒在了少年的石榴裙,哦不,是少年的白袍之下。
钟阿樱对于这个位置角度,首先想到的似乎不是危险,而是……
羞涩?
一抹若有若无的红晕,从钟阿樱满脸花的脸上一闪而过。
她赶忙低下头,手脚用力,想要起身。不管怎么说,趴在人家脚底下,总归是不太安全。
然而,已经晚了。
还没等钟阿樱发力,她却不由自主地翻身而起!
被人掐着脖子。
是那少年。
少年一只手揪着钟阿樱的衣服领子,把她从水上拎了起来,就好像掐着一只小鸡仔一样。
少年血红血红的眼睛,紧紧凑到了钟阿樱脸上,薄唇张开,吐出几个冰冷冷的字:“我再说最后一遍,拿来!”
钟阿樱在打斗中散落的头发粘在脸上,绕在脖颈上,此时被那少年一抓,头发也被抻紧,拉的头皮生疼。
“做人真是麻烦……”钟阿樱在心中暗自咒骂着,但她却忍着不出声,只将两眼怒气朝哪少年瞪回去。
怎么说,也不能在他面前跌份儿!
钟阿樱感受着少年近距离扑在她脸上的冰冷无情的气息,心中暗想。
少年要的,一定是沙棠果核。
刘若愚站在那两人的远处看去,只见钟阿樱一直护住胸口的左手此时放了下来,但五指紧握,显然是在手心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她的手里,会是沙棠果核吗?
刘若愚正在想着,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撞到了他的脚边。
刘若愚低头看去,只见是一块猩红的不规则块状物。刘若愚伸手把这东西捡了起来。看得出,这块东西应该是一个球状物的碎块,断裂的边缘里有交织的线状脉络,隐藏在厚实的肉中。刘若愚伸手从上面掐下一小块,登时有紫红色的汁水,顺着手指,淌在了他的指缝中,他用指头捻一捻,有些粘,还带着些蜜香。
这分明是块果肉。
一定是那沙棠果实了。果实在沙棠树被砍断的同时终于成熟坠落,在随着钟阿樱掉进镜湖时,一定是受这片混乱境中的冲击力的打击,或者是那少年刚才放出的铁叶子的攻击影响,成熟的果实碎裂开来,掉进了湖水之中。之后,随着激荡的水流,有那么零星的一块便漂流到了刘若愚的脚下。
沙棠果实,食之可获水性。
刘若愚看了一眼在远处僵持不下的白衣少年和钟阿樱,自己将手中的沙棠果实,塞到了口中,嚼一嚼,吃了下去。
刘若愚只觉得这沙棠果肉很是甜美,汁水丰厚,直到全部咽入肚中,嘴里尚余无尽清香。
不愧是是神树之果啊!
有了沙棠果实,刘若愚便无需分散真气维持他在水面上的平衡了。当下,刘若愚收起了“轻”字诀。果然,手诀收起,他依然稳稳停在水面上,并没有突然掉下水去。
沙棠果实,果真能让人获得水性,无论是浮游水面,还是下潜深渊,现在都不是问题了。
刘若愚心下一喜,随即又心生一计。
他再看一眼远处的少年和钟阿樱,只见那钟阿樱好像在跟少年说着什么话。大约仍旧是围绕沙棠果核在谈判吧。刘若愚不再理会二人,他自己脚尖一点,随即潜入了湖水之下。
少年和月亮的联系,仍旧还是要破坏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