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个耗子拿着的冲盈葫芦,和我这个一模一样?”苏也终于开了口,她从身上也不知道什么地方一摸,那只小巧的,紫红色的手捻葫芦又出现在她的手心里。
苏也将冲盈葫芦托在手心,向周游问道:“你仔细看看,是一模一样,还是,只是相似?”
周游看着那冲盈葫芦,道:“不会看错的,就是一模一样……虽然当时天色已晚,但是黑子……就是那小耗子是站在我们车的前盖上的,而且我那时候真气尚未受损,所以不会看错,就是这样,深紫红色,油润有质感,能大能小……只是后来被那个戴面具的收走了……”
苏也将冲盈葫芦握回手中,转头对牛五方道:“牛叔,这冲盈葫芦的确是出自我们苏家,像你说的那样,冲盈葫芦顶多算是个玩意儿,当初我们祖上制这个冲盈葫芦出来也只是当成个有趣的小物件,批量生产了,用来赚钱的……但是,万事都有个例外,这个小葫芦也是……”
牛五方不解道:“怎么,冲盈葫芦还有什么说道?”
苏也叹口气,道:“按说这事儿,在我们苏家是不愿意被提起的,但是……眼下情况特殊,我就只能自作主张了……”
她抬起眼睛,娓娓道来:“我手中这个冲盈葫芦,和周游说的那个葫芦,应该是一对儿……这事儿还要从制造冲盈葫芦的那位祖上说起……”
据苏也所说,冲盈葫芦被造出,大约是在北宋年间,最初被造出来的,就是一对儿。而造出这个冲盈葫芦的,是苏家家史里唯一的一个女族长,这位女族长天性认真,她试着做出的这一对冲盈葫芦,原本是倾注了极大的心血,葫芦上的符术都不是附上去的,而是用了术法与葫芦本体完全融合在一起的。这两个葫芦呈现出的紫金颜色,其实并不是经年的用手盘出来的,而是由诸多术法渗透改变了葫芦的木质而成,且质地堪比金玉,云雷风电皆可纳之!无论从色泽还是功能上来看,其他的冲盈葫芦都是不能与这两个“葫芦鼻祖”相比的。所以,苏也可以仅从周游的描述就可以断定,小耗子黑子所持的冲盈葫芦,就是这最原初的两只中的一个。
因此,这两个最初的冲盈葫芦,其实是彻彻底底的法器,而且还是极其厉害的法器。这一点,周游从黑子收洪水,和苏也收鬼蛾鳞粉就早已发现了。
应该说,冲盈葫芦当初被造出来,本来不是冲着赚钱的小玩意去的,这葫芦的创造初衷,就是要造一个厉害的法器。那位女族长将这两个冲盈葫芦视为自己乃至苏家的至宝,留下话来是一直要合在一起,代代传下去的。
然而,她这话堪称是话音未落,就被她自己给打破了。
女族长……恋爱了。
虽然她是族长不假,但不能忽视的是,她还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子。那个时候,女族长眼里心里全都是那个人,恨不得把自己和自己的所有全都献给那个人,自然,一个小小的冲盈葫芦就更算不得什么了。
于是,冲盈葫芦便被女族长自己送了出去。她自己留一个,那个人留一个,权当了定情信物。
原本,女族长也是打算了的,她以为她可以和那个人天长地久,这样冲盈葫芦仍然是一家的,并不算是分开。
但是,愿望总是好的,比现实好过许多。
换句话说,现实永远比心念的愿望要残酷的多。
女族长分手了。至于是谁先离开的谁,现在已经是个谜了,但这个事情的后果就是,女族长性情大变,从此由一个雷厉风行的干练女子,变得沉默寡言,温和有余,精力不足。最终,她就这样郁郁而终。那个送出去的冲盈葫芦,自然也就就此失散。
不过,直到那女族长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没有说过那个人一句坏话。甚至,关于那个人的身份名字等等具体情况,她都从来没有提起过。
听苏也这样一说,牛五方不由有些愁苦:“也就是说,持有另一个冲盈葫芦的人,身份不明,根本就无从查起?”
苏也点点头,道:“也许在女族长还活着的时候,当时族里还有人知道那个人,但这样一代代的下来,现在的确是无从考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