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心叹口气,道:“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唉,算了,不说了。”那个人很好,对自己也很好,可就是,就是总觉得他心底最深处的隐秘太过黑暗。无论是谁,都可能会有自己内心深处的角落,不愿意示人的私密角落,对此江月心表示理解,但是那少年心底的角落,却已经不能算是角落了。那里,像是一个深渊,通往无尽黑暗的深渊。
那个地方,他不会允许任何人触碰。可是他自己却始终被那深渊撕扯着,无法走出来,也不愿彻底逃开。
在这个深渊面前,江月心只能是个旁观者。
水人重重叹息一声。
青莲先生看了他一眼,仍旧将目光放在了硕大无比的圆月上,轻轻道:“我劝你不要深究。就这样便很好,不要想试图把一个人剥的太透彻、太干净。”
“你说什么?”江月心呆呆看着青莲先生。
“没什么,闲谈而已。”青莲先生一笑而过,对江月心道,“不知道你们商量好没有,对我,或者说对那妖物的种芽,要用何种术法来结果我们?还是上次用的那什么刃呀刀的?”
“这……与上次是不同的……”江月心听见青莲先生问到这个,反倒有些迟疑了。
以眼前情形来看,那妖物留下的种子在青莲先生身体里生根发芽,二者可以说是已经融合成为了一体,所以他们想要彻底结果那妖物靠种子的生命延续,就不能按照普通的方法结束青莲先生的性命。
必须要用到特殊的术法,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是,至于该用何种方法,昨晚在青莲先生歇息后,少年和江月心二人有过讨论,并且也出现了分歧。
江月心认为,仍按照上次对付那鬼祟草木的法子,用了千仞之术,先把那种子的根从青莲先生血脉里剥离出来,再用太白飞金之术彻底粉碎。这样一来,青莲先生可能会受些苦,但说不定还能保存下性命来,倒是也值得一试。
但那少年却说,千仞之术并不能用在此时的青莲先生身上。因为这一次的情形与一年前已是大不相同了。一年前,那草木根脉附身之后虽然也侵入了青莲先生血脉,但那属于仓促而为,尽管侵袭的血脉较广,但是相对来说所扎根基不牢,驱赶起来也是较为容易的。更重要的是,那时候鬼祟草木太过匆忙,对心脉侵袭较轻。但此番青莲先生是被有意识地种下了种子,且一下子就种在了最重要的心脉之上,这根本就是无从剥离的,硬要剥离,青莲先生会立时死于血脉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