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心定定看着周游,很是盯了会子,才幽幽道:“还真被你猜中了。我已经够快了,可那鬼东西竟还是从青莲先生的身体里撤了出来……”
周游叹道:“你也说了,那东西的种子完全长到了青莲先生的血脉之中,也就是说,青莲先生的身体也就相当于是那种子的身体,一旦青莲先生身体开始失去生命,那种子一定同时察觉,既然察觉了,它自然就不会坐以待毙的……”
“这些我当然知道,只是,只是当时心存侥幸了。”江月心低了头,声音似乎存了些懊恼。
周游见水人这般模样,反倒忍不住想安慰他:“我看,你倒不是侥幸,只是不忍。你终究是不忍青莲先生受太大的罪。”
“也许是吧,”江月心没反对,只略带叹息道,“太白飞金之术,还要活着施用在人身上,那真的是一种非人道的折磨……”
“可你自己也不算是……”张小普忍不住插句嘴,但话说了一半,瞅着江月心的脸色,他终究是没敢说完。
“我虽然不是人,但我感同身受,并且同情心爆棚,不行吗?”江月心瞪了张小普一眼,才继续说道,“那种把人整成零碎的痛楚,我相信是和那个人在月圆之夜所遭受的痛苦,完全不相上下的,也不知……”
听到这里,周游也忍不住问道:“总听你们说起那尚不知名姓的少年在月圆之夜的遭遇,但此次都是含糊带过。到底在月圆之夜他会遭遇什么?他要经受怎样的考验?他又是为了什么,非要忍受月圆之夜的特殊呢?”
周游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很关键的,但江月心显然是一个都不想回答。水人眼睛瞪的像是杏核,口气冲的像是点着了的火药:“你们成心的是不是?就是不想我一次把话说完是不是?”
水人这脾气,周游和张小普自忖,似乎谁都惹不起。于是,二人齐齐道声老老实实的歉:“对不起,我们错了。”周游再补充一句:“以后您不发话,我们绝不插嘴。”
江月心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不过这水人还是把话头扯回了那种子的逃脱上来:“就算我是一念之仁吧……话说我下定决心要这么做时,很是觉得自己仁慈无比。但是,当我正要离开大定河,想要走的时候看见的那一幕,那点自以为是的仁慈立时被后悔击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