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气息不仅仅是来自于他留下的鲜血的话,那就只能是来自于面具。也就是说,那少年,被江月心称为阿玉的那少年,曾经用过这青铜面具。而且这只面具,只有他用过。在他用过之后,钟阿樱一直给他保留着,没有像程松阳顶替袁二公子那样,再给别人使用过。
等着他,再一次戴上这面具。
周游从没想到过这一节。他呆了半晌,才重新开口说话,语声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那时,我的确没看清有六人还是七人……但是,那个时候,本来是有一个戴面具的人站起了身,想要说什么话,就在那个时候,我就被人从海马葡萄镜中拉了出来……不是白义,是他,是你说的阿玉,他把我从镜中扯了出来……”
那少年把周游和苏也从镜中拉出来的时机恰到好处,恰恰没能让周游他们听到那戴面具的人所说的话。当时只觉得是凑巧,可现在想来,却仿佛是那少年的刻意。
江月心听了,只望着手中面具,幽幽道:“这上面他的气息很深……那绝不会是只碰一下或染上血留下的气息……”一定是长期使用,才会印刻下如此深重的气息,简直都要渗进面具中。
“他曾经……已经,是钟阿樱的七星之一了。”江月心道。
“不是吧,你们又来?”张小普在一旁无奈道,“咱们是来救人的,为什么你们偏要对要救之人产生怀疑呢?不要再动摇了,好不好?”
周游定定神,看着江月心道:“小普说的没错。就算他曾经是那所谓的七星之一,那又如何呢?他对于树精那一套,是绝不赞成的,否则,他不会在演唱会上拼死救人,也不会以这种惨状被迫与钟阿樱会合,对不对?他曾经用过这面具,一定有他的理由。”
“对对对,他是有理由的……”张小普一叠声道。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怀疑他,而是……”江月心终于从面具上拔出了眼神,看向旁边二人,“高兴。”
只见江月心一双美目里秋波盈盈,像是蒙了一层晶莹的水光,像是马上要滚落大颗的珍珠,但他又分明是笑着的,嘴角那深深的笑意,虽然不张扬,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藏的住的。
周游和张小普呆在了当地,仿佛被江月心诡异的笑容给震慑了似的,心中却俱是相同的一句话:这水人也太过喜怒无常了吧!
而且,高兴?就算那少年是因为搞间谍潜伏进入钟阿樱的七星之中,那正常人对此的反应也应该是释然或感激或钦佩甚至心疼,这些感情才是合理的吧?怎么会是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