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精按捺不住,想要扒开江月心,自己也要亲自上前去。可江月心如何肯放他?水人借着树精推开自己的手劲儿,手臂以寻常人完全不可能的角度卷起,像是一条粗绳,硬是将树精的一条露着白骨的胳膊给缠绕卷了起来。
要说柔韧性,谁能比得过水呢?
树精本来就担心承庆的桃花源阵会出纰漏,心下焦急不已;此时正要要跳开,又被水人一把拽住,不由勃然大怒,手臂往回一带,并不试着去抽离自己被困的胳膊,只顺势一别,喝道:“水木清辉!”
登时,树精臂上忽的生出了数条黑色宽带子,边缘排列着细密锐利的锯齿,从江月心变成捆绳的胳膊缝隙里钻出来,反转攀援而上,像是给江月心的胳膊缠了一层结结实实的绷带。
江月心凝神细看,这才发现这些带子并非是纯黑之色,它们其实是浓重的墨绿之色,叠加在一起,才使得人乍一看来像是黑色。
江月心的手臂被限制了行动的自由,他却也不急,只撑着胳膊冷笑道:“水草?在这旱地上唤出水草来,倒也难为你了……”
“你不就是无穷的水吗?”树精也冷笑了道,“有你在,唤个水草来有什么难的。再说了,我这水草的术法,专门就是为你设计的,不妨来品尝品尝?”
树精虽然在跟江月心放着狠话,可他眼睛却一直瞟着另一边的陆澄蒙和承庆动作,显然极不放心。
江月心早就瞅见,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就这几根破水草就想绑住我?切,我劝你还是专心些,重新想个靠谱的办法吧!”
水人“办法”二字话音未落,臂上已经猛然发力,好似宽胶带似的贴在他手臂上的水草的宽大叶片应声绷断,江月心手臂重获自由,仍旧保持着柔韧的水流绳索之形,由灵息驱动了,蛇一般往上蜿蜒而去,直要缠绕上树精的脖颈。
树精似乎早有准备,他微微一侧头,竟从靠近肩头的脖颈上突的盛开一朵怪异的朱红大花,就像是两朵海芋花对在了一处,但接合处却留下一个窄窄的缝隙,像是一只细长的眼睛,有好似一只微张开的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