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所谓的花园,只为一棵花而设,当年,那棵宝贵的花就种在这里,四围用白玉栏杆围了,等闲人等绝无可能靠近。而且,以此处为中心,在这花园的不同方位上,还设有特殊的祭坛,每月的吉时便要开坛献祭,这样隆重做法的目的,就是为了保证那花的生长与绵延。”
江月心不知道阿玉说这些与他所谓的“近乡情更怯”有什么关系,但是,听他讲这花的非凡待遇,江月心不由也暗暗吃惊:“这是什么宝贝花草?竟然要给它单独开个园子?还要献祭?莫不是什么入了邪路的灵物吧?”
“那倒不是。”阿玉的头低伏着,江月心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在一如既往的温柔中,似乎夹带了些许的惆怅或是唏嘘,“此花名为雪玉兰,不过是种很稀有的花草罢了。雪玉兰只生长在这锁乾山上,从它被人发现,到它被过度索取而灭亡,就始终只有这一棵。因为罕见,所以才会得到如此礼遇。”
“不仅仅是礼遇吧?”江月心疑道,“若只是宝贝这什么兰,单独建个园子,围上栏杆就足够了,为什么还要弄祭坛?”
江月心于术法并不精熟,但一些通用常见的法子,水人还是清楚的。根据阿玉所说的,在不同方位设坛献祭的方法,多是用于有了灵息或真气的血肉生灵,再说明白些,这种借了其他生灵的力量来壮大自己的献祭,基本上都是人折腾给人的,何曾见过为了一株花草而这样大张旗鼓的?
许是地上太凉,阿玉将手掌从地上收了回来,却依旧跪着没起身,道:“月心你说的不错,对雪玉兰的保护实在是有些太过头了……不过,对于这锁乾山的主人来说,却还嫌保护不够呢。”
“锁乾山的主人?”江月心无法理解这个称呼,“是山灵吗?”江月心自己是水之灵息凝聚而成,所以听见阿玉的话,想当然这山的主人也便是如他一般因天地灵息所结聚的自然之物。
可阿玉又是一阵摇头,道:“不是,是曾经拥有这锁乾山的一个……人。”
“咳,原来是占山为王的草寇啊!”江月心很是不屑,“这也敢自称主人?”
“是啊,区区一介凡人,怎能妄称天地山川的主人呢?”阿玉终于从地上站起了身来,道:“不过,人类向来便有种愚蠢的自大。更何况,那位所谓的锁乾山主人也的确有些本事,用些冷酷手段,教人惧怕于她,于是,不管是她自称,还是被人尊称,却都被唤作了‘主人’。”
阿玉略喘口气,又道:“不过,这些都不是我要说的重点。”
江月心点头表示赞同:“对,你得给我讲讲,什么是‘近乡情更怯’啊。”
“就要说到了。”阿玉对水人笑笑,漆黑的眼眸里,有光如这锁乾山顶一直若有若无飘着的雪花,带了些冷冽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