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心抬起手来,对周游道:“你倒是证实了我的一个猜测……我现在就把你弄下来,不过可能会有点疼,你千万忍着,不能动用真气啊。”
周游点点头。他现在是无计可施,除了听江月心的,也没别的办法。
江月心玉臂轻舒,月白色如梦般的薄纱衣袖水泻也似的滑了下去,在地下深沉的黑红地狱中,别样的引人注目。
周游正这样痴痴望着水人,忽觉面前一寒,竟是一道如黑岩般同样颜色的水之冷弧,迎面砍将下来!
竟然是水月斩!
周游意外加惊骇,只给唬的大张了嘴巴,竟没来得及喊出声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月斩巨大的锋刃贴着自己的鼻尖削了下去,又贴着自己弯曲的膝盖、足尖,直到脚底板,就这样一路削了过去,就好像将水月斩当成一柄锋利的勺子,要把周游从一个看不见的盘子里舀出去似的。
然而,这水月斩削到周游的脚底板处就完全动弹不得了。好像勺子被卡住了。
江月心对此却仿佛早有预料,手腕一旋,往下狠狠一按,水月斩阔平的锋刃旋即斜立起来,沿着周游的轮廓,向外狠狠劈开。
水月斩的锋刃只向外劈开一点,便有停下不动了,就好像有无形但坚韧的布兜在锋刃之外,完全的将这一斩兜将起来。
江月心按下是手掌就在空中一抓,仿佛拖住了水月斩无形的手柄,骤然向着自己的方向缓缓拉扯了过去。
“喀啦啦啦……”只听一连串刺耳的金属刮擦之声猛然从周游身边响起,周游咬牙忍受着这简直要刺破耳膜的噪音,拼命压住了自己就要翻腾而起的真气。既然江月心说了不要用真气,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只能先忍忍了……
人在忍受痛苦的时候,时间好像就会被抻拉成无法想象的绵长。于此时的周游,更是如此。他在连续不停的刺耳噪声之中,看见水月斩也在渐渐变得更加开阔,就好像被不断抻开的麦芽糖。
江月心不停转着手臂,在水人手臂另一端随着抻展、旋转的水月斩,渐渐的,在乌沉沉的水色之中,竟多了些丝丝缕缕的亮白。随着江月心动作的不停,那亮白之色越来越浓,越来越凝聚,渐渐的,那亮白便与水月斩的乌黑之色,拧在了一处,就好似阴阳两极相互交缠,成为无法分割的一个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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