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在原地踌躇了片刻,终究还是低了头,远远跟着少年,往丹鼎所在的园子里走去。
少年牵挂兄长的安危,走的很急,几乎是飞速奔回了兄长的身边。
经历过那场惊心动魄的决斗,锁乾山原有的堂舍早已被毁成满地废墟。兄长正歪倚在一块不知从屋舍的哪一处断裂散落开来的粗木梁边上,低垂了眼睛凝视着地面上的什么,手中摆弄着一块崭新的丝帕。
听见脚步声,兄长满怀着希冀抬起头来,看见来人是少年,竟在眼睛深处闪过一丝失望,却又马上笑了道:“这山的地气仿佛是恢复了呢,你看,都有芽苗生出来了呢!”
少年有些纳闷,这锁乾山固然被那魔头这些年坏了地气,但这山地处极北之地,山顶更是常年被雪,无论地气损或不损,都是这样。如此苦寒之处,怎么可能有芽苗生出来呢?
多半只是兄长气血受损严重,以至于出了幻觉吧?少年这样想着,随意往地上扫了一眼,却不由瞪大了眼睛:
被他们刚才的打斗踩成一片泥泞的雪地里,果然有一株幼小的,嫩绿的芽苗,在朔风中颤巍巍伸展开了两片小巧而肥厚的叶片。
“这……”少年正要蹲下身来好好瞧瞧这稀奇的小嫩芽,却忽听兄长没什么力气地唤他,道:“兄弟,薇儿她……怎样了?”
少年不由皱了皱眉,转身半跪到兄长身边,将手指搭在了他的左腕脉门上,道:“兄长,我替你理一理气息……她在后头跟着……你把懒道兄的特制火丸都给她了,她能有什么事儿?”
兄长眯起眼睛笑了,大约是知道他的薇儿没事儿后放了心,笑的竟是那样舒展。少年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只使劲儿低了头,将自己的平生所学,几乎一股脑地全都用了出来,为兄长紊乱碎裂的气息仔细梳理着。
“懒兄不是也给你火丸了吗?”兄长笑眯眯道,“你还跟人家一个没有练过功夫的姑娘争竞这个?”
“我是因为这个不高兴吗?”少年委屈地撇撇嘴,道,“兄长你别说话了,一说话气息更乱,于你的伤无益……你且定定神……”
“我的伤,我心里有数。”兄长微笑道,“你别费劲了,也给我省点儿时间,好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