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人越想越难受,苍白的脸庞之上染上了一层悲戚的色彩,瘦弱的肩膀剧烈的颤抖着。
或许是不甘,是心痛,又或者是愤怒。
见到沈佳人的脸色愈发难看,苏小觉得有些不对劲,关切的问一句。
“佳人,你没事吧?”
沈佳人的脑海中已经是一片空白,甚至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一阵晕眩感袭来,她身子无力的晃了晃,“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佳人苏小被吓坏了,赶紧上去将她扶起来,不停的呼唤着。
“佳人,你醒醒啊,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何以甑面色瞬间凝重,皱着眉头说,“可能是生病了,前几天我就发现她有些不对劲。”
说完,何以甑赶紧将沈佳人抱起来,一边对苏小说,“帮我把公文包拿过来,我车钥匙在里面!”
经过了短暂的慌神,苏小赶紧点点头。
沈佳人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样漫长,就像过了半个世纪之久。
当她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窗前,一个穿着黑色军装的男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他望向窗外,渐沉的夕阳拉长了他的身影。
沈佳人有些意外。
她艰难的撑着身子坐起来,向那抹冷峻的背影唤了一声。
“北川……”
夕阳下的男人缓缓的侧过了冷峻的脸庞,深邃的目光落在她满是病态的脸上。
“醒了?”
“嗯。”
她揉了揉,依旧有些昏沉的脑袋,四下一望,“我怎么会在医院?苏小呢?还有何律师……”
“他们把你送到医院来的,刚走没多久。”
男人缓缓迈开了步伐,军靴在病床前停顿。
骨节分明的大手落在她纤细的肩膀上,轻轻地扶着她躺回了床上,他的语气听似平静,透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关心。
“好好躺着,你现在很虚弱。”
沈佳人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动一动手指头都是那样艰难。
她无力的问,“我怎么了?”
“医生说你感染了伤寒,拖得太久导致情况严重,还有高烧。”
沈佳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苦涩的笑笑。
“难怪感觉身子跟火炉子似的呢。”
何以甑打量着她。
几日不见,她那消瘦的脸颊,明显的黑眼圈,还有脸色上病态的白,都让他感到深深的担忧。
“没想到,你已经瘦成这样了。”
“因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可想了。”
这几日,她几乎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心力交瘁,夜夜失眠,只能那么苦苦的捱过漫漫长夜。
没有人能体会到她那种绝望到几乎快要发疯的感受,只有她自己。
何以甑试着问,“你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单北川为什么没有帮你?他应该帮你的。”
“他前些日子就被调到上级军区去了,至今都没有回来,我也联系不上他。”
顿了顿,她又苦笑着说,“再说,这种商业上的事情,他又能帮我什么呢?是我自己太傻了。”
何以甑正色说,“我会帮你的,尽我最大的努力。”
“谢谢。”
“沈小姐,现在请你把这件事的始末告诉我,不要漏掉任何细小的细节。”
沈佳人点点头,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说给了何以甑听。
听完这件事,何以甑面露凝重之色,良久,才发出一声细不可察的叹息。
“能找到那个许小姐吗?”他问。
“她躲起来了。而且和我见面的时候她都戴着口罩,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算报警,也不会有结果。”
何以甑皱皱眉,“这样一来,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沈佳人嗓音嘶哑的问,“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何以甑摇摇头。
“没有办法,我们手里没有半点证据,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个许小姐。但找不到她,一切都无从查起。”
这个结果,沈佳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亲口听到何律师这么说,她还是痛苦的抱住了头。
“都怪我,是我太天真了,我不应该那么轻易的相信别人……都是我的错。”
“沈小姐,你不要自责了,我会在法庭上尽量为你争取最少的赔偿金。”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她彻底败给了靳绾绾,败的彻底,还要赔偿那个卑鄙阴险的女人一大笔钱。
唯一能做的,就是如同垂死挣扎般的讨价还价。
她的脸色又苍白了些许,发了会儿呆,唇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我知道了。那全都拜托你了,何律师。”
说完,她艰难起身,但浑身就像没了力气一样,眼看着就要摔倒下去。
“沈小姐!”
何律师眼疾手快,赶紧起身扶住了她。
他见到沈佳人脸色苍白如纸,甚至额头上还嵌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不禁更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