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连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如果小军豪真的丢了,她也不活了。
沈佳人吸了吸鼻子,拖动着无力的身子,远远地跟在单北川那冷彻的身影后,痛苦的闭上眼睛。
老天爷,求你一定要我找到小军豪……求你了。
整条商业街都被完全封锁,别说是人,就连一只苍蝇怕是都飞不出去。
兵,到处都是兵,他们匆匆走动,手中牵着的狼狗狂乱的吠叫,让整条街都变得紧张起来。
闹到这个地步,是靳绾绾完全没有想到的。
她躲在巷子里,看着巷口的士兵们找的热火朝天,心跳都差点儿跳停。
其实,她只是想把孩子藏一会让,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沈佳人好好急上一急,没想到,事情转眼间就失控了。
她推着婴儿车,匆匆躲进了一条老胡同,手心里吓得全是冷汗。
她看了看躺在婴儿车里的小军豪,随着急促的呼吸,冷汗“簌簌”落下。
这个婴儿车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不能再留了!
好死不死,正在她打算丢下婴儿车逃走的时候,巷口处,一名士兵发现了她。
“找到了!”
那隔着远远飘过来的一句,顿时吓破了靳绾绾的胆。
她撒开婴儿车,拔腿就跑,同时还不忘了把衣领扯高几分,她想遮住脸。
前面的巷口一片光明,只要逃出去就行了,结果下一秒,几个士兵冲了进来。
靳绾绾心里“咯噔”一声,完了,插翅难逃!
就在她绝望之际,一双大手从后面探出,捂住她嘴巴的同时,还将她拉入了转角。
“唔……唔唔唔!”
靳绾绾吓坏了,手忙脚乱的挣扎着,男人松开了她。
她蓦地向男人的脸看去,顷刻间如被冰雪。
居然是祁寒!
“嘘!”祁寒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英俊的脸庞上,噙着几分儒雅的笑意。
他笑的就像一只狐狸。
“想保住你的脑袋,就跟我来!”
话音一落,还没等靳绾绾回过神来,祁寒就抓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在七拐八拐的昏暗小巷中穿行。
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很快来到一扇紧闭的木门前。
“开门,是我!”祁寒压低声音。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来,一个面色不善的男人出现了。
“大哥,您这是……”
“一会儿再说!”
祁寒警惕的左右看了一眼,拉着靳绾绾躲了进去。
“把门关紧,快!”
绝望到极致之下,沈佳人就像被抽空了灵魂,呆呆的坐在街上痛哭。
胸腔之中,高悬的心脏无时无刻不在颤抖。
此刻,在不远处的一条偏僻小巷里,靳绾绾停下了脚步,她望着摇篮里的孩子。
那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睁着圆溜溜的眸子,无忧的吮吸着小手指。
靳绾绾蹲了下来,面对这么一个天真无邪的小生命,一时忍不住伸出手。
她轻轻的捏了捏小军豪的脸蛋,惹的小家伙“咯咯”笑出声。
靳绾绾也笑了。然而,笑着笑着,笑容僵硬在嘴角边。
越看越像。
这眉毛,这眼睛,越看越像单北川。但,即便再可爱,这是她沈佳人和单北川的孩子!
她忽然被孩子和单北川颇为相似的五官刺痛了眼睛,于是脸色便是一沉。
“沈佳人,你儿子在我手里,丢了儿子,你现在一定很着急吧?”
她又笑了,只是笑容有些残忍。
原本热闹祥和的商业街,忽然被引发了一场大骚乱。
是军车。
数十辆涂着迷彩的军车驶了过来,车中的士兵们纷纷纵身而下,随着他们的到来,整条街的气氛都凝重了。
全副武装的孙警卫恭敬的打开了排头车的车门,先是一双黑亮的军靴踩了出来,旋即,单北川探身而出。
他一身黑色的戎装,气势矜贵森冷,被白手套包裹的手摘下了墨镜,那寒芒乍现的眸子,更是无时不散发一种不容靠近的强大气场。
幽沉的眸光在街上一扫,落到那个失魂落魄坐在地上发呆的女人,眉头顿时一皱。
他大踏步走过去,冷峻的脸阴沉着,手中的皮鞭,被骨节分明的五指捏的格外紧。
沈佳人浑浑噩噩的,一双军靴停在她朦胧的眼前。
“孩子怎么丢的?”冷冰冰的询问。
单北川睥睨着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在压制着什么。
沈佳人的肩膀颤了一下,僵硬的抬起泪潸潸的脸,声音带着哽咽。
“北川,我不知道……”
单北川目光瞬间沉寂,将那个陷入绝望的女人一把抓了起来,在他那粗暴的动作之下,她的身体柔弱的就像随风飘摇的杨柳条。
“我问你怎么丢的!”他的脸色阴沉的厉害,目光中的火焰更是能灼伤人眼。
沈佳人摇摇头,崩溃痛哭。
“我不知道,北川,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转个了个身,孩子……就不见了!”
单北川咬牙咒骂了一句什么,粗暴的甩开她的手,冷声下令。
“封锁商业街所有出口,务必找到孩子!”
孙警卫吹响了哨子,“所有人,封锁出口,分组搜索!”
“是!”
士兵们迅速反应,在最短的时间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整条商业街围成了牢笼。
单北川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利目再次落在沈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