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无赖不肯放手,锐雯这样安抚自己那颗纠结凌乱的心。
她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只温暖的手,带给她以前从未感受过的安宁。
“德玛西亚这次夜袭的部队不多,所以绝不可能战斗太久,不管怎样,天亮之前肯定会有结果,那时我们再进去看,才是安全的。”
“可是我们这样躲起来,跟逃兵有什么区别?”锐雯小声地质疑道。
“死尸和活人有什么区别?”那尸体中的声音反问道。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死人是绝不可能保护得了艾欧尼亚的,只有活下去,才有完成理想的一天。
“那为什么我们要战斗?我们为什么要冒着被别人杀死的风险,而去杀一个没有仇恨的人?”锐雯问。
这个疑问,已经藏在锐雯的心底很久,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找到人问。
斯维因回答不上来,因为他也不知道。
难道他要说是为了避免战斗,而去战斗吗?这太愚蠢了,但偏偏他就正在做这样的蠢事。
为什么我们要战争,为什么要冒着被别人杀死的风险,而去杀一个没有仇恨的人?
讽刺的是,每一个踏着累累白骨的英雄和每一个成为无名白骨的士兵,或许都能回答这个问题,但这两个藏在尸体下的人,却回答不上来,可他们都有非要战斗不可的理由。
“你累吗?累了就休息一会,我会看着,等到天亮时,我会叫醒你。”斯维因温柔地说。
锐雯没有再说话,因为她对于这样温柔的话,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可她知道,她一点都不想睡,她只想感受那只手,带给她的温暖。
到了明天,她或许再也握不住那只温暖宽厚的手,因为---她的手是要握剑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辽阔的天空,已经变成深蓝色,哀嚎声似乎也在火浪熄灭的那一刻停止了。
“蹄踏,蹄踏。蹄踏。”
七团火光,从刚刚熄灭还在冒着一缕黑烟的营帐前冲过,踏燃了一面倒在地上的诺克萨斯黑旗,最后伴随着远去的马蹄声,消失在深蓝色的草原尽头。
这一场战役,终于落下了帷幕。
“他们好像走了。”锐雯小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