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

声音不大,但就该死的很有信服力。

极度恐慌之下你会怎么做?

或许四肢冰凉、手足无措,满脑子一片空白;或许意识无比清晰,明白该行动起来去做些什么事情来保护自己,但手脚都像被钉在地上。

而极少数一部分人,越恐慌、越是陷入逼命的境地,反而越理智、越能发挥潜力。

杨斌属于这一类人。

床板上缝着的“毛毛虫”渐渐粗壮变成“蚕蛹”,突然红线由内而外开始断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扑簌簌地往下落。

一只手撑着床铺、手背因使劲儿而筋骨分明,他坐了起来,断线从身上滑落,眼下的红色泪痣极为鲜艳。

另一只手上握紧针线包。

针线包中心处插着一根尾端穿着红线的绣针。

珊姐失了针,整个人身子软成面条,朝地面扑去。

杨斌接住她,见她呼呼大睡没有丝毫异样才放下心来。单手扣住她的肩膀将人揽在怀里。侧过头,直直地望向藏身在门外的付长宁,“仙人,我拿到针了。”

付长宁、花兰青、程一叙一直暗中注意事态进程。

见他没事,付长宁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会死。丧葬后事一条龙都想好了。”

端详绣针,绣针是石料磨出来的,石料和织女缝补像所用材质一模一样。拿了绣针,珊姐就会恢复原样。

杨斌见她脸上担忧神情不似作假,唇角稍微扬起一点儿弧度,冲淡了初见时的那种冷漠隔阂。

“多谢仙人救珊姐性命。若不是仙人指点,我们姐弟二人一定活不过今晚。”

“没有,是你有本事,才能有惊无险地活下来。我今晚一点儿忙都没帮上。”付长宁说。

她把绣针给程一叙,“程一叙,你八字最硬,身上阳气又旺,最能克制绣针这类阴损的东西。你把绣针碾成粉末,扎破指腹用心头血去调制成粉浆,然后涂在织女缝补像的眼睛上。至少能让她再安分个一百年。”

俗话说十指连心,指腹血也算是心头血的一种。

“行,我知道了。”程一叙点点头。

转身去织女缝补像那儿。

杨斌安置好杨珊珊,跟在付长宁、花兰青身边,四人同去。

织女缝补像前。

石像眼睛上的线已经全断开了,眼皮子半张开,直勾勾地瞅着从眼前路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