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住手!”就在关涛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只听楼梯上传来一声娇斥。
乐正弘和关涛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漂亮女人正慢慢从楼梯上走下来,一双美目冰冷如水,并且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乐正弘的一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女人的脸,三十来岁的年纪,冷冰冰的说话声,似乎都符合他朦胧的记忆,如果她的短发换成一个发髻的话就更像了。
只是,当女人冰冷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的时候,却没有一丝一毫诧异的神情,好像压根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似的,这让他忍不住一阵狐疑。
“姐,这两个无赖想吃霸王餐,居然还敢动手打人。”男人似乎有点心虚地说道。
关涛怒道:“你们菜里面吃出苍蝇,不给客人一个交代,居然嘴里还不干不净的,不打你打谁?”
女人瞥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冲站在那里看热闹的几个客人说道:“不好意思,让各位受惊了,你们都可以走了,今天全部免单。”
几名客人急忙走掉了。
女人冲站在那里的几名服务生说道:“把东西都收拾了?”
说完,走到关涛面前把他打量了几眼,又看看乐正弘,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说道:“你们能不能来个人帮我处理一下店里面的事情,有人要砸我的餐厅呢。”说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自顾走出了门,钻进一辆轿车一溜烟开走了。
男人捡起西装穿在身上,冲乐正弘和关涛恶狠狠地说道:“今天便宜你们,不然非让你们长点记性不可。”
关涛哼了一声道:“我看要长记性的是你吧,早知道你不是老板的话,我都懒得理你。”
正说着,只听门外呱地一声蛤蟆声,一辆警车在门前一个急刹车停住了,从车上跳下两名警察,就像是十万火急似地冲进了餐厅。
他们显然认识男人,问道:“张老板,谁在这里闹事?”
乐正弘一听,心里哀叹一声,忽然想起戴安南还等着自己去南安县奔丧呢,顿时就没了底气,很显然,张宁这家餐厅受到当地警察的保护,他们之间应该有着密切的关系,自己和关涛就是长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
“还是认倒霉吧。”乐正弘走进关涛小声嘀咕了一句。
半个小时之后,乐正弘和关涛垂头丧气地从派出所出来,关涛一脸愤愤不平地说道:“姐夫,这不是敲竹杠吗?几个破碗破盘子就值两千块钱?这顿饭可吃的窝囊,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乐正弘没有回答关涛的问题,而是发动了汽车,说道:“那个男人名叫张中立。”
关涛正想点上一支烟,一听张中立的名字顿时就楞住了,一瞬间乐正弘刚才的表现好像都从这个名字得到了解释,吃惊道:“是他?不是说被公安局抓了吗?”
乐正弘哼了一声道:“证据不足又被释放了。”
关涛嘀咕道:“怪不得,怪不得,哎呀,我要是知道是他的话,刚才那一脚非踹断他几根肋骨不可。对了,那个婆娘呢?”
乐正弘说道:“张中立的姐姐张宁。”
关涛怔怔地楞了一会儿,惊讶道:“怎么?难道你怀疑他就是在南安县劫持你的那个女人?”
乐正弘犹豫了一下说道:“除了她没有说出‘掌嘴’两个字,其她各方面都很相似。”
关涛楞了一会儿,说道:“这婆娘确实有点邪门,我们把她的餐厅砸成那个样子,她竟然楞是没有理我们,一看就是一个狠角色。”
顿了一下,狐疑道:“这么重要的一个怀疑对象,难道你就没有告诉警察?”
乐正弘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警察其实已经注意到这一家人了,他们甚至都怀疑张中立就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并且还和韩玲的案子有染,最后还不是把他放了?
而张宁根本就没有案底,他们也没有办法,说实话,我今天本想激怒张宁,只要她当着服务生的面说‘掌嘴’两个字,她就死定了,没想到被张中立这狗日的给搅和了。”
关涛笑道:“姐夫,那个女人对你刺激太大了,也许‘掌嘴’这两个字不过是偶然说的,不一定就是她的口头禅,反倒是戴明蓝好像喜欢说这两个字,可你又把她排除了。”
乐正弘摇摇头说道:“那个女人在杀余明的时候也说了这两个字,我认为是口头禅,我估计这个女人只有在某种特殊的情境之下才会说这两个字,比如气愤的时候,得意忘形的时候,或者动了杀机的时候。”
关涛叹口气道:“说起来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女人的特征,可毕竟线索太单一了,找起来应该很渺茫。”
乐正弘说道:“怎么?你以为我是纯粹以‘掌嘴’这两个字为线索吗?凡事都存在一些必然的联系,我不可能在大街上碰见一个说掌嘴的女人就起疑心。
首先这个女人必须满足某种背景,张宁一家人和韩玲的关系,张中立的疑点,已经足以构成我怀疑她的理由了,并且,我母亲基本上认定这个张宁曾经去医院威胁过她,后来又出现在罗继伟死亡的病房门口。”
关涛说道:“其他的疑点也就罢了,她跑去威胁你母亲这一点应该问个清楚,她究竟代表什么人,她嘴里的所谓朋友指的是谁?”
乐正弘说道:“这些事本来应该让警察出面比较好,但他们现在不愿意惊动她。”
关涛哼了一声道:“张中立都被抓过一次了,难道还没有惊动吗?”
乐正弘点点头说道:“所以现在张宁和张中立都知道警察已经盯上他们了,所以根本不会有所行动,警察要想抓住他们的把柄也没这么容易,除非找到新的线索和证据。”
顿了一下,一脸疑惑地说道:“奇怪的是这个张宁好像不认识我似的,如果她就是那天晚上在南安县劫持我的女人,不可能不认识我。”
关涛说道:“还用说吗?就算认识你她也要装出不认识的样子,你看她连一句话都不跟我们说,显然担心你认出她来,也许,她猜到你今天来餐厅吃饭闹事的目的了。”
乐正弘若有所思地说道:“张宁上次去医院警告我妈的时候,关璐刚刚出事,她嘴里说的所谓朋友应该包括这么几种人。
一是蓝裳组织,二是和玄月师太,三是和关璐有不正当来往的达官贵人,四是和贪污教育基金有关的人。
可现在看来,她和蓝裳组织或者玄月师太的人并没有直接联系,她除了这家饭店之外也没有别的资产,应该和关璐结交的那些达官贵人也没有什么关系。
至于贪污教育基金的事情主要在南安县,她为什么要跑到那个地方去劫持我,记得当时她手里还有我和戴安南在宾馆睡觉的视频,当时我就怀疑她和南安县公安局的那个杜局长有关系。
而杜局长栽赃我倒卖国家文物的依据是那个外号叫钓叟的人,这个钓叟又失踪了,这显然是他们替我设计的一个圈套,只是因为洛霞出面干涉没能实施。
所以这个女人在我刚走出县公安局的时候劫持了我,利用那个视频警告我别多管闲事,当然,他们一开始可能也没有想对我怎么样,只是因为我反抗才导致了后来的冲突。”
关涛听乐正弘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也没有搞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打断他问道:“你想得出什么结论?”
乐正弘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忽然觉得张宁又不像是南安县劫持我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