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放人、转身,唐俪辞血浴半身,神色仍然自若,面对不可挽回的局面,他仍然没有半分退走之心。
成缊袍一剑伤及唐俪辞,心下苦笑,这一剑非他所愿,却不得不为。古溪潭剑上染血,心头却很迷茫,他并不确定唐俪辞是否该杀之辈,一剑伤人之后反而递不出去。但许青卜、张禾墨等人心头狂喜,出招越发刚猛,情势骤然混乱,玉箜篌看准时机,一掌挥出,直拍柳眼头顶天灵。
“碰”的一声,唐俪辞果然回掌招架,玉箜篌露出微笑,掌上真力全力推出,两人掌贴着掌,竟成内力相拼之势。张禾墨等人大吃一惊,桃姑娘这等娇怯之躯,怎能和唐俪辞比拼掌力?玉箜篌方才咬伤的舌头仍在流血,此时故作脸色苍白、唇角挂血之态,身躯摇摇欲坠,众人纷纷大喝,刀剑齐出向唐俪辞身上砍去,柳眼的脸色乍然惨白,只听几声闷响——
鲜血喷洒如雾。
沙石地上开了一地血花。
唐俪辞右手对掌,掷下青珞,左手抓住了温白酋和许青卜两人的剑刃,空手握剑,那扭曲的剑刃在他手掌割开深深的伤痕,鲜血顺剑而下。霍春锋的一刀砍在他与玉箜篌对掌的右臂上,血染白袍,成缊袍古溪潭双剑在手,堪堪止于唐俪辞的衣袍,孟轻雷、董狐笔、齐星站在一旁,本已出手,却都收了势。
温白酋与许青卜双剑俱毁,奋力撤剑,唐俪辞松手让他们退开。玉箜篌作势摇摇欲坠,掌力却是排山倒海,孟轻雷、成缊袍等人明知不对,却无法出手相助,柳眼那张可怖的脸上全无血色,看来更是可怖,未过多时,玉箜篌娇呼一声,踉跄倒退。唐俪辞唇角微现血迹,他浑身是伤,却满不在乎,方才因为比拼掌力,单手持剑无法招架近身之招,只能弃剑,现在青珞在地熠熠生辉,他弃了便弃了,也无意再捡起来。
看不出这等奸邪,竟然尚有傲骨。温白酋心中一动,突然暗忖:此人从头到尾未出杀招,如果他一早猛下杀招,己方恐怕早已死伤遍地。如果他其实并非普珠方丈所说的奸细,我等如此围攻,岂非大错特错?而如果他不是奸细,为何要杀清虚子?又为何要承认呢?最重要的是他为何要救柳眼?局面一时顿住,唐俪辞已遍体鳞伤,众人自重身份,均不肯再度出手,只团团围住,看着他不住流血,皆盼他就此认输,束手就擒。
“阿俪……”柳眼沙哑的道,“放弃吧……”他明白唐俪辞不在乎身上的伤,因为他的伤能很快愈合,他总是相信自己绝不会败,他甚至相信自己无论如何受伤也绝对不会死。
放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