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透胸而过。
场面突然冷了下来。
最后还是玉听风“呀”地叫了一声,疾步冲到西门吹雪身边,先切换了离经易道心法,给薛衣人甩了道“折叶笼花”气劲,护住他岌岌可危的心脉,又仔细看看西门吹雪,发现他没受伤,这才道:“这个、这个薛庄主不是坏人吧?要我救他吗?”
西门吹雪的目光却落在她胳膊上的那道伤口上。
玉听风注意到了,连忙道:“我这点小伤没问题啦——重点是薛庄主,没多少时间了,我再不救他可就真的要死啦。”
“那你便救吧。”陆小凤走过来,“薛庄主确实不是坏人——不过是坏人的那个……”
陆小凤说着的时候,玉听风已经直接跪坐到薛衣人身边,开始为他施针治伤,听陆小凤说到一半,不由问道:“那个薛笑人怎么了?”
“我想他也不是故意想要伤害檀书的。”陆小凤抱着檀书,感觉得到它似乎还有些瑟瑟发抖,苦笑着继续道:“其实薛庄主和薛二庄主今天过来,是想请你给薛二庄主看病的——你应该也能看出来,他穿着滑稽,行为更是有些疯癫,实际上,他确实是个疯子,薛庄主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疯了,总是认为自己只有七八岁……七八岁的孩子,总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玉听风默不作声地给薛衣人治伤。
陆小凤本还以为以小姑娘柔软的性子,应当原谅薛笑人了,正要也把他搬过来,和他大哥一起治伤,却听玉听风笃定道:“我不知道薛庄主为什么认为薛笑人是个疯子——我从一个大夫的专业角度来看,薛笑人的脑子清楚的很,根本没疯。”
经过治疗,薛衣人状况大好,许是太过挂念弟弟,凭着强悍的意志力几乎立刻就恢复了意识,然后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薛衣人心中巨震,内息也变得凝滞了几分,脸色愈发苍白:“你说什么?”
“我说你弟弟没疯,是装的,用不着治——不过现在你不想他死的话,大概该找人给他治伤了。我打出来的重伤,我是不会多此一举去治的。”玉听风说着,站起身,冲因为害怕而躲避到一旁的下人们挥挥手:“几位小哥帮忙把薛庄主和薛二庄主送回去吧。”
下人们找来木板,小心翼翼地把薛家两位兄弟搬走。
玉听风则小心从陆小凤手里接过檀书,轻柔地安抚着它:“好啦,我已经帮你把坏人教训了一遍啦,别怕了啊。”
檀书仍恹恹的,把头埋进了她怀里。
本来以为这是就到此为止了,然而将人送去薛家庄的下人们回来之后,其中一人却给他们带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原来这人回来之后发现心上人做的荷包不见了,一路找回薛家庄,然后就听薛家大少爷在问薛家下人:“前两天让送的药送去掷杯山庄了吗?”
然后那下人十分殷切地说他亲手交给了左小姐。
这人没敢多听,他知道主人家来的这几个客人是刚从掷杯山庄回来的,尤其是玉姑娘刚去掷杯山庄山庄主人看了病,生怕耽搁什么事,这才匆忙汇报了上来。
药?玉听风先是一愣,随后脸色一变,毫不迟疑地甩起大轻功,直往掷杯山庄而去——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西门吹雪这一剑在左轻侯眼里尚还带着少许稚嫩,然而无论是从出剑的角度亦或者是速度都十分出彩,就算是天下第一剑客的左轻侯,仍旧不得不拔剑以对。
像他们这样世间顶尖的剑客,走的也都是快剑的路子,手中剑一旦出了鞘,就不是那么容易收出来的。
“铛——”
两剑相交,发出铿然铮鸣,银色的剑光宛如水银泻地,刺得人双目发疼。
不过片刻,两人已经由屋里打至屋外,阳光下剑光愈发璀璨耀眼,金戈之声不绝于耳。
陆小凤看了玉听风一眼,然后忧心忡忡地追了出去。
玉听风狠狠地瞪了薛笑人一眼,然后也跟了出去。
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他们一前一后刚走到门口,原本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薛笑人却突然发难。
听到背后传来的破空声,陆小凤回过头,刚好看到薛笑人神色狰狞地将剑刺向玉听风。
他这一剑来势汹汹,速度也极快,几乎只能看到一道剑影,将玉听风完全笼于剑光之下。
这人竟有这般高明的剑法!陆小凤心中一惊,正要折身替玉听风挡住这一剑,却见玉听风不慌不忙地反手以一枚金针轻点己身穴道,真气涌动,仿佛一片片绿叶在周身簌簌落下。
势如破竹的剑势一触及这道真气便骤然受阻,变得缓慢而又凝滞。
玉听风略一侧身。
锋利的剑刃擦着她的胳膊而过,割裂袖子,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剑痕。
而陆小凤恰于此时折回她身边,伸出两指准确地夹住薛笑人的剑。
看着从玉听风细白的胳膊上淌下来的血色,陆小凤皱了皱眉,抬眼看向薛笑人。
而此时薛笑人脸上已经不见了惯常天真懵懂的傻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晦暗。
这人……陆小凤心里滑过一丝异样。
然后就听玉听风冷冷道:“小凤叔叔你放开他,我自己能应付。”
陆小凤正要让她不要逞强,薛笑人已经一脚朝他下|身扫过去……陆小凤立刻闪身躲开,手指的力道不经意地一松——
薛笑人借机抽出长剑,再度往玉听风身上刺去。
这次离得近,陆小凤还想故技重施,用灵犀一指截住薛笑人的剑,只是不等他动作,迎面突然抛来一个毛绒绒沉甸甸的小东西——却是玉听风将藏在袖子里的檀书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