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听风立刻急了:“那阿雪没受伤吧?”——她在东方不败这里待了这几天,光是看着跟着杨莲亭进进出出的武士便有数十人,外面只会更多,就算西门吹雪剑术再好,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说完,她也不等那人回话了,直接拎了裙摆,从小跑出了花园,隐没在地道里。
东方不败也想起来抓走玉听风的那个晚上遇到的年轻剑客。
他没想到对方会找过来,还是以这种方式、这样的速度找过来。
不过以那年轻人的剑法,整个日月教上下除了他这个教主确实没人会是他的对手。东方不败抚了抚鬓角,又侧过脸照了照竖在墙边的铜镜,确定并无丝毫不妥后,便施施然地也循着玉听风方向,往外走去。
只是刚出了地道,他便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指间银光一闪,绣花针便被捏紧了,往侧面刺去——
银光闪闪的针尖在一张鬼面具前方将将停住——对方的容貌被狰狞的鬼面所遮,只能看到一头雪色长发散落身后,如同他身上的气息一样带着寒意。
东方不败心下微动,一个名字浮上心头,眉笔画出来的精致眉毛上挑:“你是……”
日月教位于黑木崖的总坛名叫成德殿,是东方不败上台以后,教众为了讨好他而特意改的,取其“文成武德”之意——一群混江湖的大老粗,为了讨好老大,偏去折腾这些最让他们头疼的文化知识,也是难为他们了。
大概西门吹雪真的把前边闹得人仰马翻,往常暗藏了无数武士的小路竟然一个人也不见了。玉听风有些稀奇地看了看四周,一步踏进成德殿,然后就看到了大殿里那道熟悉的白色背影。
扬声喊了声“阿雪”,她立刻小跑了过去。
等过去以后她才发现,西门吹雪此时正把剑架在杨莲亭脖子上,只怕略一用力,便能直接没入对方颈间。
所以阿雪这是在做什么?玉听风有些懵逼。
西门吹雪淡淡地瞥了杨莲亭一眼,看在对方一片忠心的份上,到底把剑移开,一边转头看向玉听风,一边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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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黑木崖上日月教的教众们觉得他们的杨总管最近脾气很差。
当然,实际上杨总管的脾气一直都很差,明明武功不好,可是仗着教主恩宠,各种狐假虎威,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全家,把整个日月教搞得乌烟瘴气。可是最近这阵子脾气格外不好,譬如说大家跪在殿外等教主指示的时候,教主让人喊了起,有人动作慢了,也会被他拎出来惩戒一番,再或者说,大家喊口号的时候,有人声音小了,有人喊得含糊不清,都有可能成为他发脾气的理由。
若非日月教教规越发严厉苛刻了,在这样的高压下,大约会有不少人退教保平安。
也只有那些知道东方不败每天躲在密室练功的几个教内武士知道,杨总管是在为自己可能要失宠忧心——最近东方教主的秘密花园里来了个小娇客,教主不但对她格外重视,对杨总管似乎也没以前那么黏糊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这些不是他们能置喙的,最多只是在心里猜着这位杨总管到底会不会倒,或者多久倒台。
东方不败最近确实对玉听风比较亲近——在被她逼着灌下两碗药以后。
以东方不败之为人,本来是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一个人的,但他不得不承认,玉听风这个人有些不一样——他总是不由自主地会对她心软。
包括最开始听杨莲亭说有个小姑娘弄出了三尸脑神丹的解药,要他去杀了她的时候——那天晚上他确实是想杀了她的,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改了主意。这就罢了,他把小姑娘带回来,原本是想软禁她的,没成想他确实禁止她下山,却也带她进入了只有他和杨莲亭才可以进去的后花园,白日里杨莲亭去前头教众跟前的时候,他也会带着小姑娘去山林里摘果子吃,看到小姑娘做出危险的举动的时候也会为她担心,比当初待任盈盈都好。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不知道是不是教中长老对她说过什么,盈盈待他始终隔着层什么,而玉听风不一样,她明明是被自己抓上山来的,却一点不记仇,反倒是还挺黏他的,甚至还教他怎么上妆——姑娘家就是姑娘家,只是用了样胭脂水粉,随便涂涂抹抹,就能将他装扮成一位只是眉眼有些过于锐利的俏丽佳人。
——杨莲亭初见他这幅妆容的惊艳眼神,直到现在还让他很受用呢。
当然,后来他也意识到了,对方只是想劝自己不要任性,要好好看病吃药,但不得不说,正是这种态度,让他对她的药不再抵触。
小姑娘年纪虽小,却是正经的神医,她觉得自己有病,备不住还真是有病,所以他就老老实实喝下了两碗药。
他也不是没想过对方是演戏骗他的,不过若对方当真有这个骗过他的能力,就算这次他躲过去了,也是迟早会中招。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他跟对方在一块的时候,戒备之心总是会不经意地降到最低——小姑娘给人的感觉太过无害,似乎就连身体的下意识都觉得不必防备。
而对方果真并未辜负他的这份信任,药喝下去之后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相反,连续喝了两天的药以后,他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平复了很多。
自从他修炼《葵花宝典》以后,他的情绪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往日的深沉和心机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暴躁易怒,这种情况在连日处理那些纷繁复杂的教务的时候达到顶峰,甚至在某次处理完教务后的夜里,练功时险些走火入魔。
他的武功进境一度停滞不前,唯有不理外事,专心修炼武功方才不受干扰。杨莲亭也正是这个时候走进他的视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