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不仅品种单调,而且限量供应,粟米粥一人最多两碗。
等吃完标配的第二碗,苏秦感觉自己勉强吃了七分饱而已,看看其他同窗,又差点忍俊不禁,年轻一点的师弟已经在悄悄地舔着空陶碗,连筷子都没放过。
这一幕绝对不和礼制。
苏秦放下碗,不安地看向南匡先生,生怕这老头发现后会大声训斥。
可此刻一向目光锐利的老先生,居然是一脸伤感和无奈地垂下眼皮,嘴角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叹息。
看着孩子们挨饿,他心里也不好受,甚至在夜里常常辗转难眠。
在这里求学的,大多是寒门子弟,还有些是落魄贵族的后裔。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穷,不少学子连最基本的束脩(学费)都没有交齐,比如一个姓苏的小子。
学堂的开支来源,完全是靠鬼谷师兄留下的积蓄苦苦支撑。
山里缺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到这里他又自嘲的笑了一笑,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回肉,自己怎么还这么胖?
这体型还真是愧对众位弟子了。
南匡子抬头从门外望向溪水对岸,希望今春地里的豆苗有个好收成。
早膳的时间很短,众人都吃的很快,而后五个同学去溪边洗碗,南匡先生亲自拎着一把锄头去地里除草,其余学子们三三两两在竹林或小溪边漫步。
一刻钟后,大家又要开始上课。
张仪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站在小木桥上看着远方一道若隐若现的瀑布,然后有些兴奋地指给身边苏秦看:“你知道我最喜欢上的课是什么吗?”
苏秦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