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严重了,小子哪敢游说先生,只是有几句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苏秦长揖一礼,诚惶诚恐道。
……
“请问先生,我纵横一派为何不拘于一门一派,而是融各派于一身?”苏秦吐字清晰,故作沉思状。
“各门各派都有长处与短处,我一派包容万派,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如此方能傲立各派之间,这也正是我鬼谷师兄为人所不及之处。”南匡子抚须侃侃而谈。
“先生,既然我门集百家之长,择优而纳,劣则弃之,弟子可否理解为,我纵横一派最大精髓就是“变通”二字。
南匡子沉吟一番,点点头。
苏秦心里暗暗一喜,让对方点头,这就为自己以下的陈述开了好头。
“那么请问先生,肚子和面子,先生以为何种更为重要?”
南匡子心生警惕,这小子果然开始出招了,他笑笑反问,“苏秦,你以为呢?”
“弟子认为,贫者不受嗟来之食,有理,忍辱偷生,也有理,到底如何取舍?要看我等活着目的为何?如仅为果腹苟且于世,那么为气节饿死,未尝不可,但若有平定天下之志,暂且忍辱受这嗟来之食,也未必不是大丈夫所为也。”
看见南匡子露出深思的表情,苏秦将语气放缓又道,“先生,忍辱可以活命,忍辱方能负重,这对我等学子也是一种心志上的操练,所以弟子认为,此时此刻,对我等而已,肚子比面子更为重要。”
苏秦清了清嗓子再次补充,“但先生不要误会,弟子并非说为了填饱肚子就可以连脸都不要,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依情况而定,什么时候要脸,什么时候要肚子,志存高远,该变通时就变通,这‘变通’二字也恰是我纵横一派的精髓所在。”
他的尾音回荡在斗室中,仿佛绕梁而不灭,南匡子鼻子想哼却哼不起来,他心里郁闷得很,苏秦的分析入理,他低头沉思半晌,居然无言以驳。
此子端的是犀利!
但一招就被打败,他也自然不甘心,思索面片刻后,他决定以腿为进,嘿然道,“苏秦,汝所言有几分道理,那为师问汝,汝打算在何处卖竹简?”
“齐都临淄,稷下学宫门外。”
“哈哈哈,”南匡子大笑,“汝可知,学宫门外卖竹简之人如过江之鲫,多如牛毛,汝之竹简如何买得出去?”
“先生,弟子有奇招可至胜。”
说这话时,苏秦言辞凿凿。
“呵,奇招?”南匡子乐不可支,“汝一小小书生,从未卖过任何什物,居然大言不惭,说什么奇招,简直笑死人了!”
“弟子所言非虚。”苏秦正色道。
“好,有何奇招?说来让为师听听。”南匡子一脸讥讽之色。
苏秦摇摇手,用一副高深莫测的语气道,“此时不可说,说了就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