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鞭子一样甩在人的心里,无论是台上的夫子还是台下的学子,无论是法家墨家还是其它诸子流派,在教育弟子时,都会强调立世为人当以诚信为本,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如果连真话都不敢说,淡何诚信?岂不是自欺欺人?
高台之上,姜杏儿脸容平静,面对相国的威压和师尊的呵咤怡然不惧,她那略显单薄的身影在众人眼里恍然有一种绝世独立的风姿。
站在南匡子身后的张仪又是担心又是骄敖,真想不到一个乡间女子竟然有如此见识和胆识。
他暗喑咬牙,若相国再敢言辞威吓,就算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挺身而出,护在杏儿跟前!
台上一众夫子虽然安安静静,但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不乏对杏儿的赞赏之意,不过因顾忌相国在场,并没有出口向姜杏儿表达出来。
孟夫子长叹一声,缓缓坐了下来,若大王真的是误把空白帛布放入蜡丸,那今日自己这个老师,还不如自己这个弟子来得勇敢。
看见台上台下的众人皆是沉默不语,主持人邹衍尬笑地咳了一下,看向齐相邹忌,邹忌脸恢复了平静,用眼神告诉邹衍:你自己看着办吧。
邹衍站起身,宣布道:“这无题之题,比的其实就是如何解题,纵横家弟子张仪从中引伸出应变之道,而…咳咳儒家弟子姜信认为题乃是大王无心之失的产物,不必较真,台上诸位夫子,可以开始选定本场的胜者。”
台下寂静无声,近万双眼晴都投向除了南匡子和孟夫子外其它十位夫子,从魄力而言,这些年轻人流的是青春冲动的热血,对权威既敬畏也暗藏着一丝反抗,他们自然希望敢说真话的姜杏儿能够晋级下一轮决赛。
可老夫子们却是左右为难,他们当然欣赏姜杏儿直面的勇气,但是一旦让她晋级,且不说大王会不会雷霆之怒,至少会惹相国大为不悦,而夫子们都知道,相国在齐国权倾朝野,学宫每年的拔款都在他一手之间。
孰轻孰重?他们必须做个决断。
邹忌咳了一声。
祭酒邹衍连忙道:“诸位夫子,时间不早了,请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