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是一个慈眉善目的清瘦老者,他叹了口气,“客官,你现在要的不是酒,而是好好睡上一觉,到时人没找到,别自个儿把身体搞垮了。”
孟胜没有理睬他的话,径直走到柜台,取过一坛酒,拍开泥封,刚想痛饮一番借酒消愁,门口走进来一个比他脸色更愁苦的落拓中年人。
一进门就用赵国口音对掌柜问道,“刘掌柜,我侄儿回来了吗?他再不回来,我怎么向他父亲交代啊。”
刘掌柜摇了摇头,那中年人缓缓蹲在门下,双手捂着脸。
刘掌柜又是叹息一声,对孟胜说道,“这店里有个公孙琴的年轻人,前几日也不见了,巧的是,他和你那位兄弟倒是同一天消失的。”
孟胜身子一震。
公孙琴?
这不是苏秦的师弟吗?
他刚端起的酒坛,又轻轻地放回在柜台上,立刻走的那名中年人跟前,蹲下身询问道,“这位大叔,你那侄儿是在哪里不见了人影?”
中年人揉了揉眼睛,神情恍惚的说道,“我那侄儿是我赵国的一个老乡,替他爹来韩国,在附近的一家市坊收一笔账,我打听过,那天市坊的店铺说,他和一个大汉莫名的打了起来,后来恰好遇见了一个友人,两人合起伙打了大汉一顿以后,就跑得不见了踪影,然后我的侄儿就再也没回来过。”
听他这句话,孟胜可以肯定,这和公孙琴在一起的人就是苏秦。
他暗松了一口气,努力控制声调,开口询问,“那名大汉是谁?你有没有去找他问问?说不定就是这大汉起了报复之心,抓走了你的侄儿?”
中年人瑟缩地摇了摇头,“那人叫薛贵,是这阳翟城的一霸,我曾经上门问过,人还未进去,却被他门口的家丁打了一顿,所以每日除了在大街小巷寻找我的侄儿以外,其余的时间我都偷偷守在薛府门口。”
孟胜霍然站起身,此刻天色虽然已晚,而他早已饥肠辘辘,但也顾不得许多,正想迈步出去,胳膊却被掌柜扯住了,刘掌柜劝道,“”小兄弟不要冲动,这薛贵是咱们韩国首富薛丰的独子,他两个妹妹都嫁给了韩国相国两个儿子,他在这阳翟城中为非作歹,连郡守也要让他三分,这人千万不能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