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不禁苦笑道,“婉娘,你以为真只有免官这么简单,你父亲当政这十几年来,在朝中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明的暗的都有,当你父亲还是相国时,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一旦你父亲失了势,这些人必然无所顾忌,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他这话,听得众人为之一凛,卫婉娘想说话,又咽了回去,杜成说的话,她又何尝不知,但是心里总不愿意接受,父亲在她心目中,就像一座高山一样,会永远屹立不倒。
可是这几个月以来,很明显看见自己父亲,皱眉头的和叹气的时间比往常多了许多,人也老了好几岁。
“婉娘,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商相国在朝中可以说是孤家寡人,用乡民俗语说,这时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千万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去激怒甘太帅等人,无论如何,你就应该劝劝他,审时度势,不要一意孤行。”
他的语气极为诚恳,这态度像极了一个未过门的女婿。
卫婉娘低头沉思,终于点了点头,“我今天回去就去劝我爹。”
杜成这才展颜一笑。
陈轸在一旁也松了一口气,几年来,他不仅学习法家学说,也在学习其他诸子之学,知道凡事要懂得变通,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抓大放小,在这件事情上,若有网开一面的余地,师叔何不送个人情给对方?”
而车帘外,他们的谈话也被苏秦听了个真切,人总需要改变适应不同的情况,但愿商鞅有这个觉悟。
……
众人进城之后。
原本要在一家酒楼小聚片刻,但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无心吃饭,在朱雀大街口众人分道扬镳。
杜成直接回家,打探各方面反应,而卫婉娘也急匆匆赶赴相府,在事情没闹大之前力劝其父。
余下的一路,苏秦下了马之后,为了掩人耳目,背着陈轸走街串巷,终于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居民区,租下一间简陋的宅院潜伏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