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干笑了起来,“爹,我们杜家和商家是一对死敌,我怎么可能喜欢敌人的女儿,爹,是您让我去接近她,只是为了获取有关情报而已,这个目的孩儿始终没有忘记。”
杜挚转过身,看着儿子的眼睛似笑非笑,“其实你喜欢她也不是不可以,这丫头人聪明模样也好,他爹是他爹,她是她,爹只是担心,她对你也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罢了!”
“爹,不会的!婉娘虽然聪明,但绝不会有什么心机,和她父亲不一样,我跟她在一起……”
杜成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的停了下来,果然看见自己的父亲脸色阴沉如水,一双眸子如食腐肉的秃鹫,盯着他,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成儿,你怎么这么蠢!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君上拿了商鞅这个相位是早晚的事情,到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明白为父的意思吗?”
杜成沉默着点点头,不敢再看父亲的眼睛。
杜挚走到桌前,拿起桌上那幅绢画看了看,用手指点点书案,“这个商鞅飞扬跋扈惯了,在这个时候若足够聪明,就应该激流勇退,或许还能脱身,不过现在可惜晚了,你等看着吧,甘太师这只老虎,看上去像是睡了,但咬起人来比谁都要凶,今日商鞅抓了他的儿子,这倒让他找了一个好借口。”
他说这话时,管家匆匆走了进来禀告道,“老爷,太师大人来了!”
杜挚脸上波澜不惊,似乎早就料到此事,整了整衣冠,跟着管家大步走出书房,在门口脚步一停,对着低头不语的杜成说道:“从明日起,不许你再见商家那丫头,若敢违抗,爹不会关你,但你要出去见她,就不要再想着踏进我杜家的门,你想清楚了!”
杜挚轻轻哼了一声,带着管家匆匆走出了小院。
书房内寂静无声,杜成呆呆看着桌上绢布那一只似睡非睡的老虎,不知过了多久,他站起身提笔在手,在老虎的屁股上用极细的笔锋画了一根针。
把笔搁回架上,他身子往后斜眼观看,对着天花板哈哈大笑起来。
……
杜挚快步走到大厅,就见太师甘龙手握着龙杖端坐在主位闭目养神,在自己脚步跨过门槛的那一刻,他那双眼睛豁然睁开,正如一只半眯的猛虎。
“太师大驾光临,杜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杜挚含笑拱手道。
“坐!”甘太师用龙头杖点了点。
“不知太师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