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也能预料到。王恪是卯足了劲想拿国际电影节戛纳、柏林大奖的,是瞄准那几个大奖去的,自然就十分低调了。不过他也十分骄傲,并不想拿她参与了“追捕犯罪者”电视剧的拍摄来炒作什么,这才在最初邀请的时候十分犹豫。
但是,如今电影应该是已经制作完毕,估计也已经递交电影节那边了,这才将这个消息稍微泄露了一些吧。
杜蘅看了一眼王恪。
他皱着眉头,脸色有点沉。杜蘅能感觉到她挽着的他的臂膊,已经急切地想要离开这个红毯了。
杜蘅心下已定,牢牢地挽住了王恪是手臂,不疾不徐地走完了这段路,姿势态度都十分妥帖。
两人刚走进会场,王恪低声向杜蘅致歉,神色虽有些别扭,却也态度坦诚。
杜蘅笑笑。
“我知道你的清高,不会屑于做这种事情。只是消息泄露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恪一愣,点了点头,神色却仍然有些郁结。
“王导,好久不见。”正在两人走进会场打算入座,正好后面有人也从红毯上走来。
杜蘅抬头一看,不由得一愣。
竟然还是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
“陈导。”王恪点了点头,眉头舒展开,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朝那位中年男子递出手。
他还真难得没板着那张棺材脸嘛。、
不过。
……这也未免太像了吧。
和陈让。
“这位想必就是最近大热的杜蘅杜小姐吧,久仰大名。”被称呼为“陈导”的中年男子,脸上挂着儒雅的微笑,正意味深长地看着杜蘅。
杜蘅看她一眼,心中有些讶异,不由得掠过了无数猜想。
不过看着已经伸到面前的手,杜蘅也只得伸手过去,轻轻握住了对方的手指。
“陈导,您好。”
“犬子真是受您照顾了呢。另外,还要祝您成功拿到‘追捕犯罪者’的角色,相信您一定能有完美的演绎。很期待有朝一日,能和您合作。”
听到陈导这话,杜蘅心里一惊。却是已了然,她这是老底被对方掀了啊。
不过说完这话,陈导也没有逗留,而是礼貌地和两人示意之后先行一步了。
王恪有些惊讶地看向杜蘅。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陈安的?他的鼎鼎大名你不会没听过吧?那个‘惊鸿一瞥’就是他拍的,他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导啊。”
陈安。
这名字她当然听过。只是这位陈安导演十分的低调,基本没怎么露过面,国际大奖倒是露过几次面,但她也没有在意,没有怎么看过颁奖典礼。是以,她也不太清楚这位陈安导演的长相。
没想到……陈让竟然是陈安的儿子吗?
杜蘅一时有些失神。
“不过,他居然都听说你要参演‘追捕犯罪者’了,只怕他下部戏可能会找你,这对于你来说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杜蘅苦笑。
她可只怕对方会找她算逗了他儿子的账啊。
如果陈安知道的话,那陈让会不会也已经知道了?
杜蘅想到那小子一张毒舌的嘴,不由背脊一凉。
……她也不至于还害怕一个上高中的小孩子吧?
这顿饭还是没能吃成。
因为杜蘅接到了王恪的电话。
“听说你接到‘追捕犯罪者’那部戏了?”王恪也是直接,劈头盖脸就来了一句。
“嗯。”
“明天要走?”
“嗯。”
“……这么快?”
“后天开机。”
听到王恪那边有些犹豫,杜蘅不由皱眉,“怎么了?”
王恪有些别扭。
“……没什么。”
“有话就说。”
“……今天是马尼拉国际电影节,我之前拍的文艺片,被提名了最佳导演……我……我没有女伴。”
杜蘅叹了口气:“你人缘这么差的吗?”想想也是,这家伙对女演员也相当不客气,他能有女伴才怪了。
“……去不去吧?这也是为了我们《机器人女友》的宣传!”末了王恪还加强语气。
“我本来有约了……好吧好吧。”
杜蘅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她给林嘉打了个电话。
林嘉本来高高兴兴地期待着吃饭呢,结果接到杜蘅不能去的电话,眼神瞬间就暗淡了。
“对不起啊林嘉。”
“为什么呢。”林嘉轻轻地问道,“明明是先答应我的,为什么要爽约呢?在阿蘅心里,我是不是总是排在最后的?”
林嘉声音轻却十分难过。
杜蘅一愣,刚想解释,电话那头却突然挂断了。
林嘉一直的人设都是乖乖羊这种,在她眼里也像个活泼可爱的小弟弟,忽然来这一出,真是令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这是怎么了?……没吃饭这么伤他的心吗?
明天的机票不然改签到晚上,和他吃过饭再走吧?
想了想,杜蘅只能打给董英,让他把机票改签一下,和林嘉一块吃饭。
“不用了。”刚挂电话的董英抬起头来,听到两人对话的林嘉就轻松地笑着拒绝。他神色淡淡的,却也不像是赌气。
“明天我没有档期,不用动她机票了,更何况要飞a国的机票,就算s市,每天的航班也不多,当天可是挺难改的。”
董英看林嘉别过头看向窗外的样子,就知道他傲娇犯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总是这样热脸贴冷屁股,心也冷了吧。杜蘅去国外拍戏,正好两人有了一定距离,就能慢慢淡忘了。
毕竟杜蘅的心,可不是这么好抓住的。董英萧索地叹了口气。
萧曾柏和杜蘅的恋爱现在还没有公开。
如果大众知道了,肯定会说是杜蘅配不上萧曾柏,言语之中肯定会对杜蘅多有诋毁。
但在董英看来,现在看来是这样的,不过像杜蘅这样的人,她肯定会越走越远,越来越高。
到时候,这圈里根本不会有她配不上的人,只会是对方配不上她的。
董英非常期待着看到那一天。
他看了一眼林嘉的侧脸,他倔强地抿着唇,眼眸里掠过窗外的风景,像是一座雕塑一般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