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在问,而是在思考着什么。他慢慢抚摸着她的脸:“我的轻舟在想什么呢?”
他眸光深敛,凛冽寒意隐藏其中,勾勒着她的面容。
“是不是在想,我会换一个女人养,你就可以从我身边逃开?”司行霈说出这几句,似舌尖无比的沉重,“我的轻舟,你想逃吗?”
他今天特别阴郁,手抚摸着顾轻舟的脖子。
顾轻舟感觉他随时可以扭断她的脖子,不寒而栗。
她唇微微发抖。
“我姐姐在外面”顾轻舟快要急哭,又挣扎不开,被他死死抵住。
偏偏她身上只有一套很性感的泳衣。
他炙热的手,揽住她的要,似火苗在她身上点燃。
“轻舟,你不在乎我?”司行霈倏然吻她的耳朵,轻轻问。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蚀骨的杀意。
顾轻舟又惊又怒。这一刻她知道,她的希望落空了,司行霈不会放过她,哪怕是他有了其他女人。
希望摔碎,顾轻舟有点接受不了,她情绪瞬间糟糕到了极点。
“我从来就没有在乎过你!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一个强迫我、猥亵我的人!”顾轻舟咬唇,“我恨不能你死,永远从我眼前消失!”
司行霈笑。
他的笑容有点荒凉,低头吻住了她稚嫩的唇:“轻舟要失望了,我不会死,也不会从你的眼前消失。”
他松开她,看着她泳衣里的嫩白,用手量了下尺寸:“长大了些。以后要好好吃饭,长得更大一些”
顾轻舟打开他的手。
女宾区被封锁的时候,颜洛水去了趟洗手间。
等她出来,售货员议论纷纷,颜洛水不明所以。
顾轻舟已经换好了她自己的衣裳,坐在更衣室里,垂头丧气,没了之前的雀跃。
“怎么了?”颜洛水揽住她的肩膀。
顾轻舟眼睛潮潮的,听闻更是心酸,好似到手的光明又没了,她道:“没什么,我太倒霉了,遇到一只白眼狼!”
颜洛水不懂。
“怎么了轻舟?”颜洛水很担心,追问顾轻舟。
顾轻舟这前后的情绪变化,颜洛水实在摸不着头脑。
“我没事的。”顾轻舟低声,眼泪忍了又忍,才勉强忍住了。
后来,顾轻舟再也没有兴趣挑选泳衣了。
她随便选了套和颜洛水一样的泳衣,离开了大新百货。
司行霈也回到了他的别馆。
他今天遇到一位市政厅官员的女儿,具体什么官他不清楚,但是那姑娘谄媚欲奉献自己,司行霈是看出来了。
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开荤,每次都是跟顾轻舟小打小闹。
男人把这件事分得很清楚,缓解是生理本能,爱慕是心理的。
跟谁做,司行霈不过心。
而他对顾轻舟的疼爱,是真实且唯一的。
这次的女郎,格外热切,司行霈也觉得到嘴的美食,没必要拒绝。他向来不拒美人计,反正最后人他是吃了,好处是不会给的。
陪着那女郎逛了下百货,准备去对面的五国饭店时,遇到了顾轻舟。
顾轻舟的反应,出乎了司行霈的预料之外。
秦筝筝给顾圭璋纳了四姨太,重新得到了管家的权力,顾轻舟并不介意。
她知道,秦筝筝这是引狼入室,将来她会自食恶果。
不过,顾轻舟却也明白了一件事:“秦筝筝更了解顾圭璋,她的牌还没有完全打完,现在对她动手,伤不了她的根本。”
顾轻舟去上学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
她以为顾维的错,足够让秦筝筝沉寂半年的,不成想才半个月她就翻身了。
秦筝筝和顾圭璋十几年的夫妻,想让她走上绝路,顾轻舟需得更有耐心。
而顾维的病假也到期了,重新上学。
“轻舟姐,颜姐姐!”顾维像没事人一样,照样热络巴结顾轻舟和颜洛水。
顾维年纪小,粉腮明眸,娇媚光鲜,笑容也恰到好处的动人。
颜洛水问顾轻舟:“她这么快就活蹦乱跳的?”
顾轻舟点点头。
上次的事,随着香雪的到来,在顾圭璋心中已经翻篇了。
顾轻舟也把这事,告诉了颜洛水。
颜洛水叹了口气:“除了让你父亲破财,其他好像白忙了一场。”
“怎么会呢?”顾轻舟笑。
并不是白忙!
家里很多事发现了改变,香雪来了,秦筝筝的路上就埋下了一颗炸弹。
秦筝筝的胜利,是惨烈且短暂的,顾家不平稳,随时可能掀起惊涛骇浪。
顾家表面一切如常,顾轻舟在学校念书也很刻苦。
司行霈又是半个月没来找她,让她松了口气。
日子慢悠悠就到了四月。
四月,学校的体育课增设了一个课目,就是游泳。
学校的课程都是仿照美国的,网球、骑马、高尔夫和游泳,这四样必不可少。
顾轻舟没有泳衣,颜洛水陪着她去买。
结果,在大新百货时,顾轻舟看到了司行霈。
她先瞧见了司行霈,司行霈没有看到她。
司行霈不是一个人独行。
在司行霈身边,有个妙龄女郎。对方剪了极厚的浓刘海,烫着头发盘起,露出纤长的脖子。
女郎穿着软绸旗袍,那料子似在周身荡漾,摇曳着风情烈烈。她带着一顶英伦帽子,帽子上的纱网半垂,只露出嫩红的唇。
他们挽着胳膊。
顾轻舟一愣,继而拉住颜洛水,躲到了一家商铺的更衣室。
她想起方才瞧见的那一幕,忍不住笑了。
司行霈有了新欢,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解脱了?
顾轻舟心中大喜。
大新百货的衣裳,全是洋行出来的,商铺的更衣室宽大敞亮。
顾轻舟试泳衣的时候,唇角微翘,喜悦从眼角眉梢飞扬,她有点控制不住内心的欢喜。
她实在是受够了司行霈。
对方寻到了更好玩的女人,松开了顾轻舟,真是佛祖保佑。
顾轻舟打算过几日去还愿,顺便上点功德钱,让菩萨保佑司行霈彻底厌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