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夫人能出这样的计策对付自己的儿子,肯定是司慕有了退亲的念头,司夫人劝不住他。
怎么才能劝住他?
就是让老太太和司督军都看看,他已经占了轻舟的身子!
再敢提退亲,别说司慕自己内心过不去,就是司督军和老太太,也要打断他的腿。
司慕是不损失什么。
万一真的不成,司慕还是退亲了,他仍不损失什么。
所有的事,都在顾轻舟身上。
“一派胡言!”司夫人冷哼道,“慕儿,我辛苦怀胎九个月将你生下来,就是让你如此污蔑我吗?”
司慕低头。
司督军面沉如水。
这个时候,司督军已经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家里,司慕不喜欢顾轻舟,司夫人对顾轻舟没有半点善意。
简直头疼!
人家也是娶儿媳妇,就没见这么闹过!
幸好顾轻舟聪明,今天这事没成,要不然司督军怎么对得起顾轻舟的外祖父?
司夫人完全不顾念她和孙绮罗的旧情,对孙绮罗的女儿下这般狠手,司督军很难过。
司督军开口:“姆妈,我想把今天家里服侍的佣人,全部抓到军政府的监牢,都审一审,把事情弄清楚!”
司夫人脸色变了。
她知道司督军疼她,还指望这件事家丑不外扬。
现在,司督军却想捅到军政府去,这是生气了,而且气狠了!
司夫人气息不稳
“好,查一查吧!”一向主张家和万事兴的老太太,立马同意了。
这就是告诉司夫人和司慕:老太太就要顾轻舟这个孙儿媳妇,他们若是还有半点孝心,就不许再打顾轻舟的主意。
一直沉默着的顾轻舟,这时候终于开口了。
顾轻舟知道,每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清楚。
他们的每句话,都在表达他们的立场。
顾轻舟相信,所有人都知道对方的立场是什么。
“老太太,何必闹得不开心呢?”顾轻舟握住了老太太的手,“唇齿相依,还有打架的时候,何况一家人?再怎么说,一家人都会磕磕碰碰,这不就是过日子吗?”
司督军抬眸看了眼顾轻舟,心想:这个儿媳妇真是大度。
老太太也感觉:轻舟这丫头自信,而且能魄力!这么好的儿媳妇不珍惜,真是昏了头。
司夫人则松了口气,知道不会真的去闹大,顾轻舟还是很识时务。
司慕则心口一紧:“再想退亲的话,顾轻舟肯定要抬高筹码。”
他这么想着,顾轻舟就冲他眨眨眼,证实了他的猜测。
司慕一阵好气:要是今天这事成了,你也有损失好不好?凭什么我得再不给你钱!
真想重振夫纲,教教这个贪婪的小妮子!
这个念头吓他一跳。
他并不是顾轻舟的丈夫,也永远不会是的。
他沉默着,瞥开了头,不再看顾轻舟了。
司慕不是傻子,他并非没有感触。他和顾轻舟接触不多,顾轻舟贪财不假,但是她医术高超、人聪明机敏,是个很难得的女孩子。
若没有嘉嘉,司慕倒也可以试着接受这个未婚妻。
老太太西屋的床上,躺着司慕。
只有司慕。
司慕衣衫整整齐齐,鞋子都没脱,像是累极了,阖眼熟睡。
床上的被褥整齐,没有半分凌乱,完全没有欢愉之后的痕迹。
司慕只是拉开了被褥的一角,盖住肚子。
说好的并头睡觉呢?
说好的没穿衣裳呢?
香艳的一幕、丢人现眼的一幕,都哪里去了?
顾缃看到这样的光景,和自己预想中的相差十万八千里,顾缃太失望了,忍不住惊呼:“怎么会这样?”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
司慕一下子就惊醒了,茫然坐了起来。
醒过来之后,瞧见床边围满了人,司慕又吓一跳。
他浓眉紧蹙,看清楚了众人,很奇怪的问道:“怎么了?祖母,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全部沉默。
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还说什么。
他们一路上想了很多,此刻全部堵在心里。
“祖母,这是怎么回事?”司慕更清醒了几分,见没人回答,他又问老太太。
老太太回神,慈祥笑道:“好孩子,没事的。”
然后她转身,对众人道:“好了,找到慕儿了,他原来躲在这里睡觉!大家都出去了,饭还没有吃完呢。”
后面的几个人,也纷纷看清楚,床上只有司慕--衣着整齐的司慕。
不仅司慕是整齐的,就连床也是整齐的。
“佣人干嘛撒谎?”
众人离开,只有司督军、顾圭璋、老太太、司夫人和女佣阿娴在场。
顾家的四姨太大着肚子,走路比较慢,二姨太搀扶住她,三姨太跟在她们身后。
她们三个人落单了,四姨太一肚子疑惑:“那个女佣不是说,亲眼看到轻舟和少帅并头睡觉吗?还说没穿衣裳,说得那么真切,怎么只有少帅一个人?”
二姨太笑容浅淡,声音低低的,轻不可闻道:“轻舟是谁?这等算计,能让她入套,那也太小瞧轻舟了。”
“这是谁的套?”三姨太在背后好笑,有点想不通。
让众人看到顾轻舟和司慕睡,对别人有什么好处?
老太太和司督军喜欢顾轻舟,哪怕是真的睡了,老太太和司督军就正好生米成熟发你,早日给顾轻舟和少帅完婚。
他们是订了亲的,睡了属于小过失,不算大过错。
这个套的目的是什么,三姨太疑惑了。
总不会是顾轻舟自己设的?若是顾轻舟设的,她应该在屋子里才对。
顾家的姨太太们不清楚内幕,全都懵了,有点看不清情况。
她们看不清,顾圭璋自然也不知道。
顾圭璋满头雾水:“轻舟哪里去了?”这个瞬间,顾圭璋倒是宁愿顾轻舟跟司慕睡了,以后哪怕是做姨太太,司家也丢不开顾轻舟。
可惜!
甚至老太太也没弄明白这到底闹什么!
只有司督军和司夫人一清二楚。
“我进来的时候,的确是看到了!”女佣阿娴跪在地上,身子如筛糠般发抖,使劲给老太太和众人磕头。
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