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敏全身脱力。
她想要挣扎,甚至想狡辩说她没有,是有人陷害她,却说不出口。
她在去通知李家的那一刻,早已自证,她就是那个买凶的!
她是接到了电话,确定事情非常顺利,已经做完了再去李家报信,得到最后的胜利成果。
哪里知道,根本不是海盐帮的人报信的额,而是有人故意设套,让宛敏钻进来。
果不其然,宛敏得意忘形,踏入了陷阱,她已经没办法抽身了。
“好了,好了!”李先生有种劫后余生的幸运感,他的宝贝女儿没事,所有人都没事,他上前抱住了李太太。
“把他们全部送到警备厅,让警备厅立案吧,这件事我们已经管不了了。”李先生道。
宛敏回神,挣扎着坐起来。
她被李太太打了两巴掌,双颊生疼,说话也口齿不清:“不要,不要送我去警备厅!”
她爬起来就跑。
她可以跑到南方去。
霍拢静将她抓住,在她腿上一踢,重重的一脚,霍拢静的左腿顿时骨折。
骨裂的疼痛,让她几乎要昏厥,她大叫起来,再也没有力气去跑。
李家的下人,连夜把宛敏和这六个人绑的结结实实,送到了警备厅,顺便让警备厅的人去抓孟爷,最好拿到宛敏买凶的实证。
李太太坐在椅子上,连声念“阿弥陀佛”。
顾轻舟坐到了她身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太太问顾轻舟,“人是你抓的?”
顾轻舟点点头:“阿桦说,来庄子上过生日是宛敏提议的。宛敏之前和她姐夫苟合,被我们拆穿,她在家里不好过,所以伺机报复我。
只是我没想到,她想要牺牲阿桦和蒋春妮来对付我。阿桦和蒋春妮在学校不设防,所以我跟了来,斩草除根,免得宛敏下次再的手。”
李太太紧紧握住了顾轻舟的手:“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你是?”
她不认识顾轻舟。
她甚至想问,顾轻舟用什么方法,将那些人都弄得如此之惨烈。
“我姓顾,叫顾轻舟。”顾轻舟自我介绍。
李太太和李先生立马就知道是谁了。
原来是军政府的少奶奶。
“顾小姐,阿桦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李太太感激对顾轻舟道。
李太太心里明白,假如没有顾轻舟,阿桦根本不会陷入险境。顾轻舟帮她,是应该的。
但是,李太太很想结交顾轻舟,故而用好听的话来恭维她。反正阿桦没事,让顾轻舟得点人情又能如何?
“李太太,您别这么说,大家没事就好。”顾轻舟道,“对了,暂时就别告诉她们了,她们今天玩得好开心。”
李太太颔首。
霍拢静也心照不宣。
然后,她们重新进了屋子。
李太太又陪着喝了一杯酒,就和李先生临时歇在管事的西厢房里。
正院这边,一直闹到了凌晨两点多,她们才渐渐累了,东倒西歪的睡着。
深夜,天色青黑,薄寒袅袅。
屋子里的人玩疯了,也喝醉了大半,丝毫没有留意到院子里进了人。
庭院子站着的三个人,却久久没有挪脚,望着这一幕,不敢相信。
桃蕊在轻寒的夜风吹拂之下,如烟似雾,落英缤纷,花瓣被风转起,萦绕着衣袂蹁跹。
“没事吗?”压在李太太心头的阴霾,顿时散去。
她亲眼看到了女儿活蹦乱跳的,其他天大的事,李太太都能承受。
她松了口气。
只要李桦没事,其他都好说!
李先生和李太太都是精明百倍的人。正是因为他们精明能干,李桦在父母的爱护之下,始终无需操心俗务,故而保持着她的天真可爱。
到底怎么回事,李先生和李太太心中有了八成的肯定:这是宛敏搞鬼的。
没出事,宛敏却说得有板有眼,因为这是她的策划。
“姆妈!”李桦先看到了李太太,惊喜着跑出来。
她输了很多次,喝了不少的酒,双颊酡红,比桃蕊更加秾艳,只是舌头有点控制不住,说话声音很大。
她扑到了李太太怀里。
软软的女儿,身上带着酒香的热气,一切都那么真实,李太太的心彻底归位了。她从未觉得女儿这么可爱过,简直是她的珍宝!
她抱住了李桦。
“宛敏,你也来了?”李桦看到宛敏,更是高兴,“我今年的生日过得真圆满!你们都来了?”
她最后才看到她父亲,挣脱母亲的怀抱,扑到了李先生怀里,“阿爸,我没有喝醉。”
李先生跟李太太的感触差不多,抱到热乎乎的孩子,才知道虚惊一场,终于有心思来考虑其他事了。
宛敏说,有人打电话说出事了,可那到底是什么人,黑灯瞎火的看到了?
又从那里打的电话?
花圃离岳城不过一个小时的路途,中间没有镇子,想要打电话就得回城。
这一切都是漏洞。
李先生和李太太管事爱女心切,此刻才看出端倪。
屋子里的喧闹,暂时停止了。
女孩子们都不太好意思,毕竟平日里被教导做淑女,一时间放出本形,在长辈面前多少有点难为情。
顾轻舟是唯一没有喝酒的。
她看着宛敏面无人色,眼神飘忽,甚至想跑的样子,顾轻舟微笑,上前对李桦道:“该你罚酒了。”
“胡说,明明是该你喝辣椒水了。”李桦笑道。
李太太情绪不对,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顾轻舟走到了李太太跟前,低声道:“您肯定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吧?今天是阿桦的生日,十八岁一生才一次,咱们别打扰她们。”
李太太看了眼顾轻舟。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是懵懂的,唯有顾轻舟比较清醒。
可见,她处理好了一切。
李太太欣慰看了眼顾轻舟。
宛敏这时候就想跑,顾轻舟拉住了她的胳膊,同时喊了声:“阿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