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谈了什么,顾轻舟就不知道了。
顾轻舟回头就问司慕:“芳菲说了什么?”
“就是说,姆妈和阿爸关心你怎么还不怀孕。”司慕冷漠道。
顾轻舟和司慕不同房的事,司督军现在未必不知道。
他一直没说什么,任由顾轻舟和司慕平和过渡,现在却派了芳菲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芳菲应该不是督军派过来的吧?”顾轻舟揣测。
司芳菲在岳城过了周末,周日的下午乘坐火车返回南京。同行的,还有另外几个女孩子,她们都是家在岳城,跟着父亲在南京任上,周末回来探视亲戚的。
司芳菲与另一位姓蒋的名媛同车厢。
列车开出之后,司芳菲默默发呆。
“看二哥和二嫂的态度,他们俩是真蒙在鼓里。”司芳菲想,“到底是谁做的?”
这么大的事,当事人不知情,父母不知情,真是滑稽!
司芳菲不知该告诉谁。
她试探了顾轻舟和司慕那么多句,假如他们知情,亦或者说愿意告诉她,早就说了,不至于半点口风也不露。
他们俩不肯说,司芳菲去说的话,一定会得罪二哥。
妹子将来都要依仗兄长的,司芳菲不愿意冒险。她和司慕是异母兄妹,有些事就需要避讳。
“芳菲?”她这边出神,那边的蒋小姐已经笑着喊了她数声。
司芳菲回神。
“怎么了?”司芳菲笑道。
“你没事吧?我看你一直在发呆。”蒋小姐笑道。
司芳菲道:“没事,就是在想一首琴谱。”
蒋小姐自然知道她的敷衍,也不好多问。
中途,司芳菲去了趟洗手间,她的手袋在火车颠簸中从床上掉下来。
蒋小姐去捡,却鬼使神差想看看司芳菲平素用什么粉,肌肤能那么好。
她偷偷打开了司芳菲的包。
粉没有找到,却在司芳菲的包里找到了一张纸。
“是情书吗?”这位蒋小姐性格活泼,还有几分小孩子的稚气,好奇驱使她打开了。
“好像不是情书,还有政府的红公章呢,是什么机密文件吧?”蒋小姐更好奇了。
刚打开,就被司芳菲一把夺了去。
“你做什么?”温柔恬静的司芳菲,冷脸看着蒋小姐。
蒋小姐被她吓了一跳,又尴尬又胆怯,支支吾吾的。
“你看到什么了?”司芳菲又追问,眸光里有幽烈,叫人不能小觑。
“没没,我什么也没看到。”蒋小姐忙道。
她是真的没看到。
司芳菲仍是很生气,一路上不再搭理蒋小姐了。
蒋小姐坐不下去了,去了其他包厢,找一个同行的人哭诉司芳菲的冷漠,丝毫不记得是她先偷偷翻司芳菲的包。
司芳菲一个人独坐。
她拿出这张纸,又看了几眼,最终决定还是带在自己身上,贴身藏好。
她也最终下定了决心:“暂时不能告诉阿爸,我就当不知情好了,反正我能做的也只是这样了!”
木兰从天而降,将司慕压倒,张口就要咬。
司慕连忙伸手去挡。
他吃饭的时候脱了外套,没有硬军装的抵挡,木兰的牙齿眼瞧着就要咬坏司慕的胳膊。
“木兰!”顾轻舟疾呼,从身后抱住了木兰。
木兰这才松了口,往后退几步,却不停冲司慕龇牙咧嘴。
司慕狼口逃生,下意识摸出了枪。
“司慕!”顾轻舟又疾呼他,转眸看他时,眸光幽冷如利箭。
司慕扣动扳机的手指顿时就松了。
气氛仍僵持,只能闻到两人一狼粗重的呼吸。
“走,木兰,上楼!”顾轻舟惊魂未定,拍着木兰的脑袋。
木兰就奔跑着上楼去了。
顾轻舟紧随其后。
司慕被将近一百多斤的狼扑倒,撞到了地板上,后脑勺剧烈疼痛起来。
司行霈的狼,跟司行霈一样讨厌!
司慕攥紧的拳头,指关节捏得发白,后脑勺的一阵阵疼痛,竟让他发晕,栽倒在地。
佣人听到了这一声响,然后悄无声息,就从侧门伸头看了眼,便看到了晕倒在地的司慕。
“少帅!”佣人厉声,“少夫人,您快来啊,少帅昏倒了!”
顾轻舟这一天过得兵荒马乱,安抚好了木兰,又下楼送司慕去医院。
司慕被她打了一巴掌,脸上还有很清晰的指痕,军医们看顾轻舟时,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顾轻舟难堪垂眸,无法言语。
“无妨的,少帅已经醒了。”半个小时之后,军医出来告诉坐在门口静候的顾轻舟,“他让您先回去。”
“我能去看看他吗?”顾轻舟问。
军医道:“少帅无碍的,就是摔得脑子震荡了,留在这里观察一晚。我们照顾他,您应该更放心吧?”
这就是说,司慕不想见她。
顾轻舟也不想惹司慕不快,他已经受了很多折磨了。
“你去忙吧。”顾轻舟道。
军医道是。
这晚,顾轻舟到底没有回去,就坐在走廊上的靠椅上。
军医劝了两次无用,只得拿了件军用风氅给顾轻舟,让她别受凉。
凌晨四点多,顾轻舟听说司慕醒了,还说饿了,军医再次检查,确定他真的没有大碍,可以吃饭,顾轻舟才放心。
“我先回去了。”顾轻舟对军医道,“我在这里的事,别告诉少帅。”
军医恭敬应是。
顾轻舟坐了一夜,也是宿醉后清醒不久,现在又是饿得胃疼,又是头脑隐隐发胀。
她坐在汽车里阖眼打盹。
顾轻舟这边才走,那边司慕突然停下筷子,问军医:“她走了吗?”
“已经走了,少帅。”军医道。
一夜的观察,司慕的确只是轻微脑震荡,加上气到了极致才昏迷,没有大碍。顾轻舟陪坐了一夜,军医也告诉司慕了。
军医乐得见他们感情好。
司慕听到这里,表情是放松了不少,紧蹙的眉头也松开了。虽然他没有让顾轻舟进来,司慕的欣慰却是掩饰不住的。
闹到军医院来,司慕面子上无光,人却也清醒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