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伤痕累累的心

看我眼神里的不接受和不解,柳月抿嘴一笑,继续说:“人都说生活累,过日子累,其实啊,这混官场,更累,你看看杨哥,看看宋明正,看看马啸天,看看张部长,表面上个个很风光,其实,都很累的……人活在世上,总会为一些东西所累,尤其在官场上,许多人承受着许多有形和无形的压力,身心疲惫,不堪重负,怎一个‘累’字了得……甚至于包括梅玲和刘飞,都很累的……”

“那么,你累不累?”我问柳月。

“我啊,当然也无法逃脱了,”柳月笑着说:“不过,这累啊,各人也有所不同,心态好的人,名利看得淡的人,就会轻松点,过分追求名利的人,自我加压太厉害的人,就会很累……”

我点点头:“说的对!”

“古往今来,人们都把官位的升迁作为人生的一件大事。官场的竞争,权力的角逐,虽然惊心动魄、险象环生,但又总使人欲罢不能。在这里,世外桃源是不存在的,你不想竞争也要竞争。纵使你没有太多的裕望,却也不得不本能地在官场的竞争中苦苦挣扎。

“现实中的许多人,总想官越当越大,位越来越高,光宗耀祖的使命感无比迫切。为达此目的,不惜竭尽全力,巴结和讨好能够决定你命运的那个人。为了得到一个职位,有时争得不可开交,甚至是死去活来……你说,能不累吗?”柳月笑嘻嘻的看着我。

“嗯……累!”我说。

“处理好关系,对于官场上的人简直太重要了。关系,决定你的进退荣辱,决定你的生存环境。中国的传统极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讲关系,搞关系,处关系,人人生活在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网中,靠关系办事,靠关系处事,靠关系成事。于是,许多人千方百计的拉关系、投门子,把许多的精力都耗在这方面了。

“有时不得不说违心的话,做不情愿做的事。而如果你手里有些实权,就一定会面对上下左右的‘压’,四面八方的‘攻’,没完没了的‘磨’和反反复复的‘求’,迎来送往、交际应酬也会使你轻松不得……你说,累不累?”柳月又说。

“累,确实累!”我说。

柳月继续说:“钱这个东西,实在太折磨人了,少的时候为它烦恼,多的时候也为它烦恼。没有钱的人说话没有底气,常常是唯唯诺诺。有钱人则都有个大钱包,鼓囊囊地装满了欢笑和威严。做生意的人这样,官场上的人也一样。于是,为了得到更多的金钱,许多人费尽心机,甚至是不择手段。为了得到它,有的人仍掉了健康,仍掉了自尊和自信,仍掉了亲情和友谊。我和你身边就有这样一些人,有钱无闲,终日奔波,疲惫不堪,真不知为谁辛苦为谁忙……你觉得这样的人活得累不累?”

“唉……累,真累啊……”我叹了口气。

“前些日子,我和杨哥交谈,说到自己,认为就目前的状态,我似乎已经基本快超脱了,哈哈……已经不为金钱所累,没有太多,却也够花,不想非分的得到更多,没有运气当个富翁也就算了;已经不为名位所累,在这个小环境,眼下的位置大可满足,顺其自然的走下去就好,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要再勉强自己;关系之累只剩半累了,无求品自高,不会刻意地拉近某些关系了……”

柳月笑呵呵地对我说:“也许,对于生活来说,放弃一些东西是一种明智。人生苦短,以生命为代价的累是沉重的、悲哀的,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弥补的。太阳每天都是新的,面对每一个新的一天,我想,我应该活的轻松一些……”

“那我呢?”我问柳月:“我是不是应该继续累下去?”

“你?”柳月看着我:“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我说。

“你——你知道,你只是在装傻!”柳月笑起来:“其实,起码现在,你知道你该去做什么,不该去做什么,只不过,你想让我说出来而已,是不是?”

柳月的一番话,更加坚定了我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处理妮妮和柳建国的事情,我要用亲情去抚慰柳月伤痕累累的心。虽然我和柳月现在没有那种关系了,但是,我想,即使是出于朋友,我也应该这么做,何况,我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和柳月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朋友?同事?旧情人?恋人?

首先要做的,是把妮妮安排好,我心里的计划这几天已经酝酿地比较完整了,我打算回去后就开始实施。我不会愚蠢地等到妮妮再次受到虐待的时候再出动,我得主动采取行动。

我知道,虽然现在柳月每周都会去看妮妮,带妮妮出来玩,可是,对于柳月和妮妮来说,每周见一次,显然是大大不够,在柳月的真实情感里,她和妮妮一样,都渴望母女二人长期在一起。

我一定要实现柳月的心愿。

午饭我和柳月是在一家西餐厅吃的,每人要了一份牛扒,找了一个僻静的靠窗户的角落坐下,伴随着餐厅舒雅的音乐,慢慢品尝。

这家西餐厅离我们住的宾馆不远,大约还有3站路,对过又是一家豪华酒店。

我吃着饭,偶尔往下一瞟,眼光突然停住了,我看见对过酒店门口,有两个人正在走进去,一男一女,那男人和那女人,都好熟悉的背影。

“柳月,你看看,那酒店门口,正在往里走的那一男一女……”我指给柳月看。

柳月看看我,转头往下看:“咦,这不是张部长和梅玲吗?”

“是的,原来梅玲住在这里啊……”我说:“离我们住的酒店不远的,打出租车不到5分钟……”

“嗯……”柳月看着他们走进去,笑着摇了摇头:“有意思!”

“晚上梅玲去陪张部长,白天张部长来陪梅玲,你说,是不是?”我问柳月。

柳月笑了:“不要把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好像男女之间除了那事,就不会干别的了,你以为张部长没女人了,你以为他就梅玲一个女人啊……”

“那你的意思他们之间这几天还能干别的正事?梅玲来北京,不就是让张部长玩的吗?”我说。

“你啊,讲话赤裸裸,真露骨啊,”柳月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不会仅仅是这个目的,不要太小看别人了……”

我挠挠头皮:“那我想不到还能有什么事情了……”

柳月笑笑:“好了,不讨论这事,这事和我们无关,吃饭……”

我和柳月继续吃饭,柳月一会看着我:“对于梅玲的私生活,你是不是很介意?”

我一怔,想起我和梅玲纠缠的日子,忙说:“不,我对她的私生活没有兴趣,她的私生活和我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