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在沉默中

整个白天,张伟边工作忙碌边悄悄看着伞人,愣是一声没敢吭。

倒是快下班的时候,伞人给自己留言:“今天很忙?一天不见你露面,昨晚元宵节很快乐吧?有没有喝多?晚上见,白白。”

张伟心里一愣,缩在那里,没敢回答,装作不在线。

伞人说完这话后,并没有马上下线,呆了接近10分钟,才发过来一个叹气的表情,下线了。

直到伞人下线,张伟才舒过一口气,唉,做贼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总不能不见伞人姐了啊,何况,还有3天后的相亲大会。

晚上吃过饭,张伟一大早就缩起来隐身在线,先占据有利地形,等待伞人姐。

约莫过了30分钟,8点左右,伞人上线了。

上线后,伞人半天没说话,静静地挂在哪里,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张伟屏住呼吸看着伞人,心里既矛盾又焦急,矛盾的是自己见了伞人姐心里羞愧难当,不知道该如何说话,焦急的是怕伞人等半天不见自己就走了,那可是把今晚的时间浪费了。何况,自己是多么想和伞人姐说话啊!

张伟就这么矛盾焦急地缩在那里。

半天,伞人突然发话了:“来了没,出来,别穿马甲!”

“来了,到!”一看到伞人说话,张伟突然习惯性地打字回应,等反应过来,字已经发出去了。

既然如此,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哦,你已经来了,干嘛隐身?幸亏我诈了一下,不然还得等,是不是?”伞人质问张伟。

“我——我刚来。”张伟连忙解释,赶紧把状态设置为在线。

“嗯,相信你,算你刚来,怎么样?昨晚的元宵节不错吧?”伞人说。

张伟心里连连叫苦,哪壶不开提哪壶:“嗯,还好。”

“怎么磨磨蹭蹭地,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伞人直截了当。

张伟心里有些紧张了,索性豁出去,决定向伞人坦白:“姐,昨晚我在陈瑶妈妈家吃的饭,喝多了酒,出了点事情,我犯错误了。”

伞人的态度很平静:“嗯,继续说。”

张伟壮壮胆子:“昨晚,我犯了严重的错误,喝完酒之后,回到陈瑶家,在客厅里,我酒壮色胆,冒昧吻了下陈瑶,然后,我清醒了下,急忙上楼睡觉,半夜渴醒了,陈瑶正好进来送水,坐在我床头,我——我——”

伞人:“继续。”

张伟:“我大脑里的酒意还很浓,我——我把陈瑶抱过来给亲了,还——还动手摸了她……姐,我该死,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做,我没脸见你,其实,今天白天我一直在的,可是,我没有颜面见你,我——我无地自容……”

伞人:“你喜欢陈瑶?你对她有感情了,是吗?”

张伟忙说:“不不不,姐,我只爱你,我对她没有产生感情,我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产生感情的,我只爱你一个人。”

终于在沉默中爆发,差点在沉默中毁灭。

良久,陈瑶恢复了平静,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张伟,深情黯然:“时间很晚了,睡吧,明天我送你回公司。”

陈瑶的语气是如此平静,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

“陈瑶——我——”张伟满脸羞愧,不安地看着陈瑶:“我——”

陈瑶再度平静地看着张伟,眼神里一片清澈:“你什么?”

陈瑶的口气充满了疑问和责问。

“我——”张伟如坐针毡,什么也说不出,半天说道:“我明天还是自己走吧。”

“算了,是我把你接来的,当然要负责把你送回去。”陈瑶淡淡地说完站起来:“休息吧,我也该休息了。”

说完,陈瑶给张伟又倒了一杯水,转身出了房门,轻轻带好门,走了。

张伟坐在床上,呆若木鸡。

张伟狠狠地冲自己脑袋拍了一巴掌,真浑!怎么把陈瑶想像成伞人了,怎么脑子就那么迷糊,都是这该死的酒精,迷醉麻木了自己的大脑。

经过自己刚才的一番举动,陈瑶一定会对自己另有看法,从陈瑶刚才看自己的眼神里就可以感觉到,那里面充满了失望,陈瑶一定是把自己看扁了,她知道自己有女朋友,一个有女朋友的人怎么可以对另外一个女人动情动手呢?这只能说明一个事情,那就是自己对女朋友不忠不爱不真不诚,还有,自己属于那种花心的男人,经受不住爱情的考验。

陈瑶一定是这样认为自己了,陈瑶一定以为自己是那种对爱情不坚贞、经受不住考验、花心大萝卜的男人了,今天,自己的狐狸尾巴终于在酒后露出来了。

张伟一时羞愧难当,无地自容,真想找个老鼠窟窿钻进去。

且不说陈瑶怎么看自己,就是对伞人姐,自己从良心上如何去交代,4天后自己和伞人姐见面时,心里还能坦然相对吗?还敢面对伞人姐清澈纯洁的眼神吗?还敢接受伞人姐至诚至真的爱情吗?

如果伞人姐知道自己的作为,她会原谅自己吗?她会容忍自己在酒后乱性吗?她会接受自己酒后对别的女人动手动脚的事实吗?一个何英,刚刚摆平,却又起事端?

伞人姐还会相信自己吗?还会对这份空气中诞生、网络中成长的爱情坚定信心吗?

想一想,又有些后怕,幸亏当时陈瑶惊呼了一声,幸亏陈瑶本能地推拒了一下,幸亏自己脑子还能及时清醒过来,不然,今晚可就真的酿成大错了!

张伟一时心乱如麻,酒意全醒,睡意顿消,坐在床上发傻,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一夜,张伟没有睡,盘腿在床上,裹着被子靠着墙坐了一夜。

这一夜,张伟在自责、忐忑、矛盾、懊丧、后悔、羞愧中熬了过来。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张伟才坐在床上,靠着墙迷糊了一会。

正迷糊间,听见楼下有桌椅移动的声音,一看时间,2点了,张伟急忙起床洗涮下楼,陈瑶正默默地在厨房里做饭,刚做好端出来。

看陈瑶的眼睛,布满血丝,不用说,昨晚也没有休息好。

看见张伟下楼,陈瑶深深地看了张伟两眼:“这回倒是自觉,没用上去叫。”

听陈瑶的口气,并没有生气,但说话虽然没有生气的成分,却也少了许多的热情,平添了几分冷漠。

张伟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也不敢再多看陈瑶一眼,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坐到桌前吃早饭,自己盛饭,自己剥鸡蛋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