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店大门口,看到方爱国正开着出租车停在路边。
不让他来,他还是来了。
我打开车门上了车,方爱国随机发动车子。
“不是不让你来吗?”我说。
“呵呵,我是来接你的……反正他们已经发现我了,我来接你,没事的。”方爱国说。
“你过来多久了?”我说。
“有一会儿了!”方爱国说。
“你这次来,他们发现你了吗?”我说。
“是的。”方爱国说。
“哦,怎么发现的?和你接触了吗?”我说。
“那个皇者最先发现的……看到我之后,他直接就过来了……而且,保镖和冬儿也一起来了。”方爱国说。
“干嘛的?”我说。
“皇者像没事一般,直接打开车门上了前排座位,然后保镖和冬儿上了后排。”方爱国说。
“什么意思?”我说。
“我当时也迷惑不解……还以为他们想和我动手呢,但冬儿跟着过来却又不像。”方爱国说:“他们上车后,像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一样,说要打车去淮海路的一个餐厅……看那架势,他们活脱脱把我当做了普通的出租车司机。”
“然后呢?”我说。
“然后……我就开车送他们去了……到了之后,车费41块,冬儿结的账,直接给了我一张百元的钞票,说不用找零钱了。”方爱国说。
“哦,我看看那钞票。”我心里突然一动。
方爱国接着拿出一张一百的钞票递给我。
我接过钞票,低头反复查看,没有看出任何猫腻。
“这钞票我也反复看了,没看出什么异常。”方爱国说。
我沉思了一会儿,将钞票还给方爱国,然后说:“他们……在路上和你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除了皇者告诉我去哪里,他们都没有和我说话!而且,路上,他们三个人之间,也都没有说一句话……都一直沉默着。”方爱国说。
“停车——”我突然说。
方爱国忙靠路边将车停下,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直接下车,然后打开车后门,在后座仔细查看着。
“他们两个人在后座是怎么坐的?”我问方爱国。
“冬儿坐在里面,保镖坐在外侧。”方爱国说。
“给我手电。”我说。
方爱国摸出手电给我。
我用手电仔细查勘着车后座,特别是冬儿坐的位置。
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不由发起了呆……
“我对你,是仁至义尽,而你,却是顽固不化。”伍德说。
“不是我顽固不化,而是实在难以承受伍老板对我的厚爱和抬爱!”我说。
伍德冷笑一声:“干——”
“干——”
我们都喝了杯中酒。
然后,伍德说:“阿顺最近还好吧。”
我说:“他好不好,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的。”
伍德说:“也许你说的有道理……按照我和他的关系,我是应该比你清楚,但事实是,我没有你清楚!”
我说:“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伍德叹了口气:“阿顺对我似乎有很深的误解啊……对我带有很深的成见……就因为之前他和白老三那些事,现在白老三已经死了这么久了,他还是对我不肯释怀,他其实是深深误解了我啊……”
我说:“你们俩之间的事,你无须和我说。”
“但心里感到苦闷了,总是想找个人聊聊的。”伍德说。
我冷冷一笑。
“阿顺是我带出来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是看着他成长的,虽然他对我有误解有情绪,但我对他,却是不会介意的,我知道,他迟早会明白我对他的一片苦心,终究他会明白过来的。”伍德自顾说着。
我此时不明白伍德对我说这番话是何意,我知道他不会没有目的说话的,特别是说他和李顺的事情。
“现在他沦落到这个地步,我看了着实痛心啊……我现在甚至都没有颜面向他的父母交代,没有脸见他的父母了。”伍德继续说:“不过,有一点他其实可以放心,虽然他远在天边无暇顾及家里,但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父母的……一定会照顾地很稳妥的……我有这个义务,也有这个能力。”
伍德这话似乎是想向我传递什么信息,似乎在通过这话含混地警告我,也是想通过我传话警告李顺。
我说:“我知道你伍老板能量很大,法力无边,但我想提醒你,凡事都有个度,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凡是不要做绝了,凡事要给自己留个后路。”
“哦,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对我的警告吗?”伍德说。
“可以,看在你今晚请我吃饭的份上,你还可以理解为是忠告!”我说。
“呵呵……多谢,多谢,我会记住老弟的忠告的!”伍德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他接着说:“前些日子,阿顺回来了,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看着伍德。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回来看看亲人,是应该的……可惜,我那时在日本,不然,我一定要好好款待他的。”伍德继续说。
我哼笑了一声,不由暗暗吃惊,李顺回来的事情如此机密,伍德竟然会知道。
“章梅跟李顺走了,是不是?”伍德突然又说。
我的心里一个咯噔,伍德竟然还知道这事。
伍德看着我,笑地有些得意,接着说:“章梅和李顺当年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章梅竟然神出鬼没又出现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想着阿顺……没想到,阿顺竟然会为了她回一趟星海……更没想到,阿顺会带她走……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只是难为了秋桐,章梅的出现,章梅跟随阿顺离去,会让秋桐处于多么尴尬的境地。”
我说:“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伍德说:“没什么意思,闲聊呢……怎么,老弟想多了?”
我说:“你说呢?”
伍德说,”我说不出来……不管老弟你想没想多,反正我是没有想多哦,呵呵……”
伍德笑充满了阴诡。
然后,伍德又举起酒杯:“来,老弟,让我们为阿顺干一杯……我想,此时,他在那遥远的亚热带丛林里也一定在想着我们……就让我们祝他在那里逍遥自在吧。”
我盯住伍德的眼睛,没有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