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在无言中叹息了。
我理解她此刻的心情,我的心里一阵黯然神伤,也忍不住叹息了。
此时无言胜过千言万语。
不知不觉,我和浮生若梦聊了一个下午,在虚拟的空间里,在不到20米的距离内,我和秋桐在各自的办公室内在各自的电脑前与咫尺天涯的对方交流着……
我知道,虽然咫尺天涯,虽然天天相见,却无法相认,这是多么纠葛的事情!
我实在不敢去想秋桐要是知道正而邪的易克就是正而不邪的亦客时的情景,我不敢想了!
傍晚,下班,我开车去接冬儿。
我想了,前天晚上的事情,我不再问冬儿,她不主动提,我不问。
有时候,有些事,不问比问好,即使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固执地相信不管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冬儿心里是爱我的,是为我好的,在这个对她而言举目无亲孤独的城市里,我不能陪着她,扔下她独自品尝寂寞,也是我心中之愧。
冬儿既然千里迢迢随我而来,在我的人生事业落魄的时候,我还能说什么呢?现在,我和冬儿互相给不了对方什么,唯一能给予的,就是彼此的信任。
信任,是我们情感的基石,我不可不能轻易去动摇去怀疑。
我懵懂地开着车,边走边想着,经过市医院门口时,我习惯地往四哥包子铺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看,我的眼光没有能够收回来,我不由愣住了——
四哥包子铺的门牌不见了,门牌换成了一家小超市。
我不由开到门前停下车,走了进去,看到的人都是不认识的,四哥不在里面。
问了下店主,店主说这店是他刚开的,以前的卖包子的人他不认识,他是从房东手里接过来的,自然,我也不用问四哥去哪里了,他更不知道。
这么说,在这段时间里,四哥的包子铺不干了,那么,四哥干什么去了呢?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四哥才不干这个包子铺的呢?或者,是不是四哥被白老三发现了什么踪迹,被迫离开了呢?疑惑,是四哥直接遇到了白老三……
我不敢往下想了,急匆匆离开了店,上车,边开车往冬儿单位去边掏出手机拨打四哥的电话。
四哥的电话关机,打不通。
我放下手机,心里有些不安,忐忑起来。
我相信,一定是四哥被白老三的爪牙发现了藏身之处,然后才不得已离开的。
我说:“为什么这么评价?”
“正,这个人现在给我的感觉是做事正义大气,嫉恶如仇,光明磊落,责任感强,不为物质利诱所动……邪,有时候不按规则出牌,能做好人,也能跟坏人搅合在一起,当然做得事情未必都是坏事,但是也不能说是好事,对邪恶之人,他也能出邪招……
“比如,那次,他公然就戏耍了我们公司的副总,粗言骂了人家,却又装作若无其事一副被冤枉的样子……总之,这个人啊,我觉得有些玩世不恭却又正直善良,有些装憨卖傻却又精明透顶,有些粗枝大叶却又细腻委婉,遇到好人他能做出高尚之事,遇到坏人呢,他亦能针锋相对。”浮生若梦说。
我心里暗暗佩服秋桐,这妮子看的可谓透彻了。
“哦,你看的很明晰啊……”我说。
“这样的人,其实是我比较欣赏的人,呵呵……”她说。
“那你感觉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说。
“你呀,我感觉,就一个字:正!”她说。
“哦……那我不是你欣赏的人了?”我心里有些醋意。
“呵呵,你当然是我欣赏的人了,而且,是最欣赏的人,我对你的欣赏,和对他的欣赏,不是一个概念。”她说:“我对易克的欣赏,是基于朋友和同事的基础和前提,而对你,却是……”
“却是什么?”我明知故问。
“是……不和你说了,你明知故问你在套我的话!”她说。
“呵呵……”我咧嘴笑起来。
“你在傻笑,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
“呵呵……”我又笑起来。
“你又在傻笑了。”她发过来一个开心的笑容。
和浮生若梦聊天,不知不觉,我的心情好了起来。
“客,你说实话,我发给你的易克关于经营战略转变的论述有没有道理?”过了一会儿,浮生若梦问我。
“嗯,我觉得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我回答。
“是的,我觉得这番论述特别适合你,好像就是专门对着你来的。”她说:“其实,我自己听了,也很有收获……在如今这个潮起潮落、风云变幻的市场经济时代,做一个固执的战略坚守者,无疑是没有出路的。”
“说来听听!”我想听听她是如何理解我那番论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