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要”

原本还理直气壮的声音夏然而止，

“你说什么？”

“我可以给你我的血。”

男生又重复了一遍，表情平静，眉目淡淡，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不是说，每个月都需要我一滴血吗。我雇你当我的顾问，把血给你当作是报酬，怎么样？”

“顾问？”

“对，你只需要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我就好。就像刚才一样，听不懂的我不强求。”

“那当然不对不对。”

林暮雨差点被他给绕进去了，使劲咬住自己的舌头，才把后面的半句话给咽下去，

“不行不行，这个交易完全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了？”

“你，本来注定是要英年早逝的，只有我才能让你避开这个凶残的命格。你给我血，我保护你的生命安全——这已经相互抵消了，你根本不能再用自己的血当做筹码来二次交易不是吗？我说的没错吧？你觉得是不是这样？”

程砚当然是觉得她在放屁。

什么“英年早逝”，什么“命格凶残”，怎么听都像是她随口胡诌的。

但由于他实在是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太好奇了，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和家里常常请术士的古怪行为，都让他有了必须要弄清楚的念头。

所以哪怕这桩交易在程砚看来完全不对等，他还是妥协了，

“那行。那么我给你血，你保护我。你当我的顾问，我给你发工资，这样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女生转了转眼珠子，

“工资多少呢？按月发还是按年发？”

“按月，一个月一万。”

唔，一个月一万的话

“成交”

小姑娘爽快地伸手跟他击了个掌。

“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不急，你先把血给我。”

“”

“诺，滴在这上面。记住，一定在诚心诚意地在心里默念：急急如律令，恶鬼快退散”

“一切邪灵无法接近林暮雨。我知道了。”

对方懒懒地念出后半句，拿针扎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那张符纸上，

“这样就行了吧？”

小姑娘眼睛不眨地看着那滴血落了下来，被符纸吸收。

然后小心翼翼地拿打火机点燃符纸，看它逐渐被火苗吞食，最后连灰烬都不剩，彻底消失于火焰里。

接着

——过了整整三分钟，都没有看见什么变化。

林暮雨不知道这样算是成功了没有，因为她压根儿也不知道符纸生效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正打算鼓起勇气再去山上偶遇一只鬼实地检验一下时，腰上就像是被忽然烫到了一样，传来强烈的灼热感。

疼的她直接弯下了腰。

“你怎么了？”

程砚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接受了这么诡异的世界之后，他对直接给出一滴血这种事情，也有了微微的忐忑和不确定。

要不是因为女生的眼睛实在太清澈，要念的咒语似乎也没什么不对，他压根就不会答应这么荒谬的要求。

现在看对方脸都皱成一团的样子，下意识就以为是哪里出了差错。

但其实，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没过两秒，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把校服往上掀出一个角，看向那处仿佛被灼伤的地方。

然后瞪大了眼睛。

之间左腰侧，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纹身一样的东西。

青色的闪电形状，静静地躺在白皙的皮肤上，色彩对比格外鲜明。

她抬头望向眼前的少年。

对方看上去也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冲击，顿了顿，才掀开自己的衣角。

果然，相同的位置，正躺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胎记。

“看来应该是符纸生效的意思。”

林暮雨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胳膊，

“谢了，兄弟。”

“所以那个女鬼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