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发出尖利的啼哭声，盯着林暮雨的黑眼睛里浮起一团愤怒的幽火。

蓝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小鬼这幅模样，也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绝对不简单。

她的脸色变了几变，却依然撑着笑容，

“小妹妹，你在说什么呢，它，它是谁？这里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你不用瞒我，我师父就是专门研究这个的。”

小姑娘伸手指了指她露出衣领外的镶金木牌，表情沉静，

“况且，我认得你脖子上的阴牌。”

“......哦，这个啊。这个是我上次在泰国旅游的时候买着玩儿的，泰国人几乎都会挂这个，就跟拜佛是一样的，求个心理作用而已。”

“那你身边那只小鬼呢？也是心理作用吗？”

“你说什么？”

“阿姨，自己身边跟了一只鬼，看上去至少也有几年了，你不会一点都不知道？”

知道。

当然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情太过惊世骇俗，所以才要试探对方究竟是不是在使诈。

女人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

“你果然看的见。”

她的眼眸里浮上阴蒙蒙的试探，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跟郑筠夜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从小在这里长大，也不认识郑筠夜。倒是你阿姨，你身上的秘密可比大家想象的要多多了，你说，假如我去警局报案的话，你这些非自然的手段，他们究竟查不查的出来？”

“你不用在这里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但是我是真的很好奇，明明你都已经在她房间里放了这么多阴物了，照理说坐着等她死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忍不住提前动手？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都说了我没有动手。”

小姑娘挑挑眉，眼睛里充满了轻蔑的怀疑。

这是很低级的激将法，但蓝晴却似乎真的被她的神态激怒，举起手来，

“我告诉你，你再这么看着我信不信......”

“信不信怎样？”

——还没等她的手触到女生的肩，话语就被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声给打断。

林暮雨回过头，看见离自己半米远的马路上，懒洋洋地站着一个少年。

少年拧着眉毛，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

“你倒是说说看，你能怎么样？”

是程砚。

他走过来，优哉游哉地晃着手里的槐树枝。

但随着他越靠越近，那只小鬼已经开始哇哇大哭，声音凄厉又恐惧，不住地揪着蓝晴往后躲。

程砚因为没戴美瞳感知不到它发出来的声波，林暮雨却觉得自己脑袋都要被它尖利的哭声刺炸了。

“程小少爷。”

瞧见程砚的那瞬间，女人的神态就变得凝重很多，眉宇间也多了几分警惕，

“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巧。”

看来是调查过他们的身份了。

明明上次在警察局的时候，还一副见面不识的模样呢。

“啧，我也很好奇，你不拍你的戏，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警察迟迟断不了案，我只是想来筠夜家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相关线索而已。”

“你不知道这里已经被警方戒严了么，没有特许证不允许进出。”

男生眯着眼，

“你怎么进去的？”

“程小......”

“算了，懒得跟你磨叽，你赶紧走，我们到时候直接在警局见。”

“程砚，我好歹也是你母亲的朋友，你对长辈最基本的尊重呢！”

“我母亲的朋友？”

他嗤笑一声，

“阿姨，我母亲在地下呢，你这么想去跟她作伴我不拦你，但是你要是再挡路，信不信我现在立马报警。”

“就算警察真的来了，我也问心无愧。”

“哦，可是我如果报警，动静可比死一个郑筠夜大多了，你确定要把事情闹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