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古便奇怪:“你不生气?”
“他应该是有事想让你我交谈,所以就算提前跟我讲了我也会同意的,为什么要生气?”方觉浅不太理解这些正常人的逻辑。
越清古偏头盯着方觉浅许久,盯到最后笑出声:“王轻候从哪里找了你这么个宝贝?”
“所以王轻候想让我跟你谈的事情,是跟当初李司良,或者说,太史李昌成所抓的那些幼童有关么?”方觉浅单刀直入,若不是跟那些孩子有关,王轻候不会在街上找一个官兵强抢民女的切入点。
“唔……王轻候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一个不太喜欢做好事的人,我只喜欢做坏事,救人这种事,我不太适合的。”越清古红衣袖袍一扫,扫过矮几,端端地看着方觉浅。
“哦,那就是没得谈了?”方觉浅作势就起身。
“唉哟喂我说方姑娘,你到底懂不懂怎么谈判啦!有没有一点被利用的基本觉悟啦!你起码使个美人计啊之类的,诱惑一下我啊!”越清古急了,不过是装装样子吓吓她,她怎么一点也不按套路来!
这还叫他怎么出招?
“美人计的话,花漫时比我擅长。如果美人计对你有用,王轻候就不会叫我来了。”方觉浅看傻子一般看着越清古。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只好你这一口呢?”越清古乐道。
“你喜欢被人揍?”方觉浅古怪地看着越清古。
他们二人的相识怎么着也不算是个美好画面,他险些被自己一刀割了喉,他若真个好这一口,那必是一大怪癖!
越清古看着她,突觉失语。
招招手,无奈道:“来你坐下,我们来聊正事吧。”
{}无弹窗两人吵了半天嘴皮子,倒是方觉浅这个当事人一言不发,默不作声——关于如何不带脏字儿骂人这项本事,她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去学习。
花漫时挂在方觉浅胳膊上,拉长着音调软糯酥媚得要让人骨头都发颤:“阿浅啊我可告诉你哦,这位越公子在凤台城中是出了名的辣手摧手,咱们小公子说折花那就是嘴上逞能,不会真个下手,而这位公子,折在他手里的花,怕是没一百也八十了。”
“你觉得我是花吗?”方觉浅低头看着比她矮一些的花漫时,有些好笑。
花漫时仰着首,撅着嘴,扑烁眼,看着她,闷了半晌,方觉浅那也的确不是花儿,花朵儿们都是娇滴滴着柔软的,便是荆棘玫瑰也有柔软的花蕊,但是方觉浅吧,她是由里至外的坚硬如铁!就跟块臭石头一样!
“放心吧,他打不过我。”方觉浅笑着从花漫时身上抽出手臂,又补了一句:“我也不会喝他给我的酒,不会中毒。”
“啧,说得跟谁担心你似的。”花漫时眼一斜,理理衣袖,挥挥小手:“去吧去吧,公子这会儿也应该出宫了,我去知会一声。”
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冷笑着看着越清古:“半个时辰后她若没回来,我便叫公子来要人。越公子,凤台城里可不是什么人你都能动的。”
越清古觉着奇怪,据他所知,花漫时与方觉浅相熟时日并不长,这位在凤台城赫赫有名的蛇蝎妇人,死在她手里的男男女女不知多少,何以偏偏对方觉浅如此上心?
但他只说:“怕是你家公子,没那么怜爱方姑娘。”
方觉浅深觉,他这话倒是讲得挺在理。
花漫时却只冷笑:“别的人不好说,阿浅嘛,那可是我家公子心尖尖儿上的宝贝疙瘩,你动一个试试?”
她家公子坐着临街酒楼小窗边,手持玉杯品一口上好佳酿,散散漫漫望着下方三人的拉扯,包括先前那一场从官兵手里抢人的好戏也看在眼中。
“公子,我还以为你会对方姑娘不同些呢。”眉清目秀的应生小哥一边给他斟酒,一边小声说。
公子他薄唇轻掀,如含利刀,映出冷酷的微笑:“这世上哪有什么不同一些的人?”
“公子便不怕,方姑娘把公子平日里的玩笑话当了真么?”应生好奇地问,他可是见过太多错把公子唱戏当真心的女子了,方觉浅这种耿直得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又经得起多久的蜜罐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