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觉浅握着手中还有抉月体温的锦囊,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抉月道。
“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为了当年之事的负罪感?”这简直是一个比方觉浅还要不能让人理解的人。
“我是为了你,我不想你死。”tqr1
“我?”
“对,你。”
“明白了,我活着可以保护他。”
抉月笑了一下,点头道:“方姑娘聪慧。”
“哟,现如今昭月居的老板都开始亲自接客了?莫不是昭月居经营不善,要关张大吉?”四楼转角处的走廊上有个人倚着柱子,懒懒散散地拎了个酒杯,笑望着这边。
“原是靖清候。”抉月拱了下手,算是行礼。
“别叫我什么靖清候,我乐意听你叫我越公子,就跟你这地方的小倌一样,叫得可好听了。”当凤台里的两个无官无职又都可以横着走的人相遇,互相拆台,以及互相羞辱以示“尊重”,那是必不可少的。
“越公子说笑。”抉月声音清冷,有些漠然,“想来王后必不会希望看到越公子时常出入昭月居的,在下这处地方庙小,不敢供着您这位贵人。”
在这种时候他倒是显出他的底气来,人人不敢得罪的越清古,他却是可以挺直着腰板与其说话的。
越清古将拎着的酒杯砸在地上,冷笑道:“抉月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越公子又说笑了。”抉月神色不改,“你何时给过昭月居脸面了?”
“两位慢吵,我先告辞。”方觉浅也是觉得古怪,怎么个个都喜欢上抉月这儿找架吵,王轻候是,越清古也是。
“我跟你一起,破地儿当我稀罕呢!”
越清古心里头的火气,大概和他身上的红衣一个颜色。
{}无弹窗什么样的人,才会让神殿极为憎恨,恨不得立刻除掉呢?
神墟的人。
早先便说,太史寮这地方很特别,虽是朝庭官职,拿的宫廷俸禄,但主要负责的是祭祀,拜神,占卜这类事,便自然而然地,与神殿走得也格外近,这个地方可说是,王宫与神殿的交汇处。
那么,如果这个地方的掌事人,是一个最大的叛徒,是神殿的死对头,是一个对抗神殿的人,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呢?
会激起神殿的愤怒,以及王宫的震怒。
会必死无疑。
会让神殿的人一路盘根究底,将与之有关的一切,掘地三尺地挖出来处理干净。
秋痕望着眼前身着温柔杏色,发间还别了一朵桃花的方觉浅,忽觉她还是适合以往那身利落的衣裳,这样温柔的模样,实不衬她刁钻狠辣的手段。
“方姑娘,此事……”
“你先别急着拒绝,等我说完。”方觉浅止住秋痕的话,说道,“之前王轻候带着我去官道上救那些囚车里的孩子时,我就在想一个问题,我救得了这一车,救得了下一车吗?杀了一个王贵,还会有下一个,救了十个孩子,还会有下一百个,会一直有人做这样的事,我所做的,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方觉浅这不算是在骗秋痕,而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知道这一切的根源是神使有需求,才会有这样人去做这些事,去杀了神使自然很难,但如果没有了李太史这样的人,不说从根本上解决了这个问题,但至少,比起之前所做的,要有用得多。”方觉浅说,“我相信,秋痕姑娘也不希望,再从下一个王贵的密室里,救出那么多无辜的孩子了吧?”
“那姑娘你又如何保证,下一个太史大人,不会继续这样做呢?太史寮这地方烂,是从根子上烂的。”秋痕苦笑一声,“他们都忘了,为官者为民请命。”
“但如果我们不这样做,李昌成则一定会继续为了讨神殿开心抓孩童,下一个太史大人会不会也跟李昌成一样,至少要等这位新的太史大人上位以后,我们才能知道,不是吗?”
一切未开始之前,谁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样,不去做,怎会知道,结局怎么样?
“而且你们神墟对神殿这么大恨意的话,能除掉神殿的一条狗,你们不觉得,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吗?”完了完了,方觉浅她觉得,此刻的她好像对如何兵不血刃的杀人这件事,越来越有兴趣了。
秋痕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这件事风险倒不是很大,给李昌成强行按一个神墟使徒的身份也不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但她总觉得,方觉浅目的并不在此。
想了许久,她终是问道,“方姑娘,你可否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为了保护王轻候。”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