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生脸一红,捂着脸“哇”地一声逃开了。
“你又欺负应生?”王轻候走过来看着逃走的应生。
“谁欺负他了?”方觉浅觉得这叫以“力”服人。
“方姑娘,听王公子说,你往日对我有些误会,这柄棋伞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对我心存芥蒂,我王兄……我王兄是有不好,但我不会像他那样的,请姑娘放心。”
长公主也走来,递上一把油纸伞。
精致小巧,竹骨匀称笔直,伞面上绘着一个女子手持双刀在幽幽竹林里飘然而起的背影图。
她当真是上了心的,连方觉浅喜欢去昭月居,喜欢那片竹林都细细探问过。
方觉浅接下伞,有点不知该怎么说话。
“方姑娘不喜欢么?”殷安问道。
“不不不,喜欢的,其实是这样的殷姑娘,我以前没有不喜欢你,我以前是怕你被王轻候给骗了,所以不想上去跟你打招呼,帮着王轻候作恶哄骗你,所以对你有些冷淡。唔……所以总的来说,是我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这么做,要送东西也该是我送你,毕竟……毕竟是我不对。”
方觉浅是个耿直的人。
她有点受不了明明是自己不太对却让人家来赔礼道歉这种事,尤其对方还是个温柔知礼的人。
殷安未曾想到方觉浅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有些愣住,然后又掩唇笑起来,道:“方姑娘真是我见过的最坦率的人了,照你这般说来,我当是要谢谢不曾想过加害于我,如何还能说你不对呢?不过,我倒是能明白,为何王公子待你不同一些了,你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王轻候在一边脸都绿了。
{}无弹窗方觉浅始终坚信,王蓬絮是她失忆之前非常非常重要的人,那么这些谆谆教诲,也只能是他说给自己听。
王轻候却依旧不屑:“所以他干不成大事啊,我二哥那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特别让我讨厌,正人君子这一点,那是让我极其不满。”
他从衣柜里重新挑了件衣裳,脱下已经让方觉浅撕得稀烂的中衣换上,当着人小姑娘的面他也没有半点避嫌之意。
好在小姑娘也不是普通的小姑娘,对男女有别的这个想法并不是特别的根深蒂固,也就这么大喇喇地看着他换衣服,顺道还点评了下他手臂肌肉不错,后背腰腹力量也足,以前应该是刻苦练过武的。
王轻候听着笑,“腰力是不错,要不咱们晚上试试?”
“行啊,不过你不要用金针了,那绣花针只能当暗器用,正经交手上不得台面的。”方觉浅完全不能领会晚上试试是试什么……
王轻候抬头望天,果然只有跟她直白地说“晚上咱两床上试试”,她才能明白是要跟她睡觉的意思,可想他王轻候是个风雅讲究,委婉迂回的人啊,跟她讲话却不得不一再的直白赤裸。
“行了行了,咱两出去看看长公主跟安公子吧。”王轻候摆着手,拉着方觉浅出去。
殷安和安归来两人正沉迷于制伞的乐趣中,王轻候府上装点十分雅致清幽,跟他虚伪风流的皮相万般相搭,满院子的花丛开之不尽,此季正是海棠花开,安归来与殷安两人坐在海棠树下,远看着当真是一副好景。
但方觉浅显然对这样的好景兴趣不大,她兴趣更大的是在海棠树后比武过招的剑雪和牧嵬——剑雪这小子还是找着了机会跟牧嵬过两手。
两位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在落英里执剑而起,虽是切磋却无杀气,很是和谐。
牧嵬宫廷出手,又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卫,招式自是华丽大气,守多于攻,但剑雪却是死士,又得了方觉浅那晚的两句话点拔,不再追求剑法飘渺好看,只讲究一击必中的精准和迅敏。
所以这两人看着,倒像是剑雪在欺负人牧嵬一般。
而另一位少年应生则是缩在海棠树后,满脸忿忿。
这院子里的花是要留着收起来给花姑娘泡茶和沐浴用的,她最喜欢这些花香了,还有阴艳也等着收了花去卖银子呢,就这么让这两王八蛋糟蹋了,气死了气死了,简直是要气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