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话滴水不漏,将所有重点全部模糊,越歌从他这里听不到半点有用的东西,便拉起方觉浅的手,甜甜地笑道:“既然王公子有心要为方姑娘做一顿丰盛的美食,那不如方姑娘来陪我聊天吧,跟我讲一讲凤台城有趣的事好不好?”
她的手柔软且温柔,不比方觉浅的手指冰凉得像是常年摸冰一般。
“好,但听王后吩咐。”方觉浅应道。
越歌像个小孩子般挽起方觉浅的手,着人在海棠树下置了桌椅,她也想看看,这株海棠树下,有何不同处。
“这还真是块风水宝地,殷安以前从来糊涂,什么事都不懂,我这个做王嫂的没少替她忧心,想不到她来这树下一坐,便能明白为天下百姓祈福了,方姑娘,莫不是你这院中种的是一棵菩提树,助人明悟?”
越歌蜷着身子坐在宽大的椅子里,飘逸的裙摆逶迤及地,明亮的黑眸轻飘飘地看着方觉浅。
她以为方觉浅不比王轻候,以为方觉浅只是个脾性古怪的怪胎,心思不可能有王轻候那样缜密无疏,她能从方觉浅这里可以旁敲侧击出更多的有用的东西。
她以为而已。
方觉浅坐在椅上,泡了壶茶,动作顺畅自然,说话间也不见半分滞涩:“王后娘娘高看这棵海棠树了,不过是安公子与长公主一起制伞时,聊到了他的家乡,又说马上是雨季,便自然而然讲到了水患之事,长公主心地善良,不忍见安公子挂心河间城却无能为力,便替他祈福求神,愿天神保护百姓。”
“就这样?”越歌眯了眯眼睛,“照你的说法,倒是安公子让长公主关心起了这些……朝庭要事了?”
方觉浅递杯茶给她,道:“安公子怕是不知道什么朝庭要事,长公也不过是个深宫贵人,哪懂朝政,说到底了,大概是人之初性本善,都见不得百姓流离失所吧,想来王后娘娘也一定有这样的想法的。”
越歌两手捧着茶杯在掌心摩挲,笑着道:“不是哦,我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呀,不是很关心那些人的死活呢。”
{}无弹窗正常的王后或王妃,没有王上手谕,都不能轻易出宫,但越歌这位王后毕竟特别,宫门里外,来去自如,只要她开心,殷王根本不可能囚着她在宫里。
所以越歌换了身常服,带了两个心腹丫头以及卢辞,便直往王轻候府上来。
走到大门前,丫头刚要上去敲门,她却止住,自己轻手轻脚地探进身去,打量着这个近来甚是有名的王公子府。
院子不大,但干净整洁,院中一棵高大的海棠树花开正艳,府上下人不多,连她进来了都未曾查觉。
“唉呀公子,都叫你不要插手了,你看,烧糊了吧,走开走开。”院子深处传来花漫时的埋怨声,王后让下人在原地等着,自己循着声音往里走。
走得近了闻到一阵焦糖甜香味,又听得王轻候笑嘻嘻的声音:“这糖汁儿就得烧出焦味来,这样才香,心肝儿,等下你就能吃到本公子的拿手好菜了。”
又听见方觉浅满是不信的声音:“真的假的,王轻候你会煮菜吗?”
“小瞧我了不是?想当初我长个儿的时候半夜老是肚子饿,就跑去厨房找冷饭吃,吃多了肚子不舒服,就开始自己学着烧菜,这糖醋小排是我的绝技!”
“是是是,是绝技,绝到我跟你这么久也没吃到过,公子你真是偏心死了。”花漫时嗔笑轻骂。
“今儿不就能让你尝到了嘛,真是话多,阿浅来试试这个汁儿,我最喜欢这个糖汁儿了,甜而不腻,浓浓一口甜到心里去。”
……
他拿小勺舀了一勺,小心地吹凉些,递到方觉浅嘴边。
方觉浅试了一口,的确好味道,不由得眉眼都展开:“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