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一直坐在旁边,满心挂念着去昭月居的方觉浅:“小丫头,这人你没跟错。”
小丫头叹气:“老前辈,这茶好喝么?”
唔,老前辈用他的茶赶过客,方觉浅这是要学过来了。
殷九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想明白了后,放声大笑:“怎么着,你不欢迎我?”
“欢迎的,但我坐在这儿,跟个木头似的,也不知道能干点什么,说点什么,就这么干听着,也很无聊的呀。”方觉浅再叹气。
“那我跟你说个不无聊的,听没听说,王后最近闲来无事,要对你下手啊?”殷九思乐了,还真没见过方觉浅这号的。
“唉,又是因为她哥哥的缘故吧?她是不是闲的呀?”方觉浅咂了下舌。
“不是,这一回是因为这位王公子。”
“怎么,她看上王轻候了?殷王还允许他养小倌啊?”方觉浅顺口就说出来了,殷九思笑得前俯后仰,王轻候一脸绿。
“她要除掉王轻候,凤台城容不得像王轻候这样的质子,王后更容不得,既然虚谷走了,她没法儿坐收渔利,自然是要自己出手的,而你,是她最好的突破口,你怕不怕她?”殷九思笑声问道。
“怕什么,她又打不过我。”
“但是她有权力啊,她可以叫一千个人一万个人,活生生累也累死你。”
“可是我有脑子啊,我不怕她。”
“她脑子不比你差。”
“那还怎么玩啊,她又有好面孔,又有好脑子,还有好权力,看来我只能让王轻候去给她当小倌了。”
“哈哈哈……”
殷九思笑得再难自抑,他突然觉得,这王轻候府上,最有趣的人不是他,而是眼前这小丫头,实在是太对他味口。
{}无弹窗第一百四十九章小子倒是挺狂妄
王轻候说府上有事,倒也不是要诓方觉浅,而是真的有事。
他的府上有一位长者正在等他,独自在他花园里逛了逛,阴艳新种的花草还未长好,泥土都是新翻过的,在夏日烈阳里一晒,便透出焦土的干燥味道。
他见到方觉浅,先打了个招呼:“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方觉浅笑着行礼:“九思前辈,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也看看,你家公子。”殷九思说着,目光一扫,扫在了王轻候身上。
大概是因为他是帝师之故,他的目光也总是透着威严,哪怕他笑得和蔼可亲,也不由自主地让人隐觉压力。
“见过九思前辈。”王轻候拱手行礼。
“你似乎并不意外我会来这里?”殷九思问道。
“一直在等前辈来,怎会意外?”王轻候清楚,跟这位前辈,就不要来虚的了,直截了当地说话会好很多。
殷九思笑了笑,与王轻候走进屋里,王轻候着应生他们准备水果茶点,让方觉浅坐在身边。
“你为何等我?”殷九思端茶问道。
“等前辈来向我提问。”王轻候不着痕迹地把问题重新抛回给殷九思,这种时候,他先开口说什么都是错,不如等他先提好一些。
殷九思微垂的目光里看不出喜怒,拔了拔茶杯盖,似是随口提道:“听小安儿说,王公子你似乎为王上的天下,颇为费心,是你提出了建议,让长公主前去南方,一来治水患,二来收人心的?”
“正是小子。”王轻候并不否认。
“多年前我曾与你父亲朔方候有过一面之缘,当年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雄韬大略,令人佩服。他三个儿子,老大王启尧,老二王蓬絮,老幺正是你王轻候,老二病死凤台,老大准备接任诸候爵位,落得你这个本是最该受宠的老幺千里迢迢来到凤台城为质子,你心里便没有半分怨恨?”
殷九思突然说起他事,让人不解其意。
王轻候只道:“质子本就是殷朝约定俗成的规矩,五大诸候地都不曾有过任何反对,我二哥身为质子时,病死在凤台城里都未有半点怨恨,我如今活得好好的,又何处生恨,何处起怨呢?”
“你的意思是,朔方城忠心于殷朝,生死亦可置之度外,对吗?”殷九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