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思左右寻思了半晌,寻思不出任何不对劲来,最后收下信,对王轻候谢过,便也走了。
王轻候等他走远,掀翻了桌上笔墨,双拳砸在桌子上,青筋直跳,咬牙切齿恨声道:“狗东西!”
在一边看了半晌没出声的方觉浅默默捡起了地上的笔墨,着人关上门,自己拦在王轻候面前,挡了挡有可能的视线,低声道:“他未必就没在你府上安排眼线,你要发脾气也得换个地方。”
“你可知朔方城早年间被他打压得有多厉害?若不是我父候和江公苦心经营,如今的朔方城已是一座死城!好不容易缓了点力气过来,他又来!”
“这是他们控制各地诸候的手段,你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我习惯他祖宗十八代各位母亲!呵,我是无所谓,我在凤台城活得好好的,我有什么所谓?我朔方城子民艰难求活,不曾求过朝庭一分银子,不曾问过神殿要过半点祝福,一个个淳朴无比,靠着自己的双手种田畜牧,起早贪黑地劳作,该上交的赋税一厘不少,该给的兵力一个不漏,殷九思想着法儿的挑毛病都挑不出来,如今倒好,天降横祸!”
“那这摘星楼的主意,还不是你自己出的。”方觉浅在一侧暗戳戳地补刀,赖谁啊,赖你自个儿呗。
“你!”王轻候让她气得噎死。
方觉浅双手搭着他的肩,让他沉下气来,说道:“小伙子,出了事就去解决他,你发脾气没用的。”
王轻候瞪着她。
方觉浅点头:“嗯,没用的。”
“你就不能安慰下我?”
“我这不就是在安慰你吗?”
……
安慰得挺别致的。
{}无弹窗第一百六十六章征丁两万
应生的红苹果红成了红樱桃,梗着脖子道:“花姑娘你,你这么好看,才不会嫁不出去呢,我,我,我是怕别人说你闲话,唉呀反正以后我来叫小公子起床,花姑娘你就别太辛苦了!”
他说完扭腰就跑,也没说什么话,偏像是做了贼,心虚得厉害。
花漫时一脸懵懂,眨巴眼:“这小家伙怎么回事?”
“喜欢你,看不出来啊?”王轻候换好衣裳走出来,手臂搭在花漫时肩上,乐道:“啧啧,可以啊花漫时,我跟你讲啊,应生可是我的一块宝,你好好对他。”
按说,这个话一般都是嘱咐男子好好对女儿家的,王轻候跟花漫时说这个话,有点怪怪的样子。
“你可拉倒吧。”花漫时拍掉王轻候手臂,娇嗔一声:“我可没有吃嫩草的习惯,应生那顶得我几下撩呀?你也真放心。”
然后她转过身子靠近王轻候,恶作剧道:“我要撩也撩阿浅呀,我让你成天在外面惹骚狐狸把阿浅一个人留在家里,我看她改了性子喜欢女子,急不急死你!”
“你这人,明明是骚狐狸找上我,怎就变成了我在外面惹她了?”王轻候笑着道,理了理衣裳,往前厅走去。
前厅里的方觉浅正在跟殷九思喝茶,顺道说一说方觉浅的那对玉枭要是用来劈竹破篾那简直是绝顶神器——这话若让越清古听了去,怕是要气死。
一老一少聊得正欢,王轻候提步而来:“九思前辈。”
“你小子倒是挺能睡。”
“让前辈笑话了,不知前辈今日登门有何要事?”
“没什么要事,王后那摘星楼定在明年春天动工,近来一直在找人砍树伐木,听说征了不少壮丁,来问问你朔方城能出多少人。”殷九思笑里藏刀,不动声色。
王轻候大手一挥:“这种事儿我哪里知道,家里老东西身子还好着呢,都是我爹管着人丁之事,我这么个闲散在外的流浪汉,就操不着心了,前辈不如去问我父候好了。”
“此番王后向各候征丁两万,这些年来各候都很不错,除了南方偶有水患外,其余四候则是风调雨顺,王公子觉得,朔方城拿出这两万人丁要多久?”殷九思并不理会王轻候的搪塞敷衍,仍旧坚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