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轻候戳了下方觉浅的胳膊,没好气道:“你啊你,说得那么冒险,要是我没个准备,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方觉浅拍开他手指,也没好气道:“你肯定是有准备才要见王后,我当然可以冒险了。”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烦不烦?”越清古看得连连皱眉。
“就烦你,怎么着?”王轻候得意地笑。
“什么玩意儿!”越清古看不下去了,挥挥袖懒得理他。
王轻候揉了揉额角,拉着方觉浅走到安静处吹吹风醒醒酒,见夜风微凉,将她揽在胸前,拉着外袍把她裹进去,下巴贴在她肩头上,漫无目的地看着这也无甚好看的夜色。
“我不冷。”方觉浅诚实地说。
“我冷。”王轻候不诚实地说。
“哦。”方觉浅呆呆地点下头,把他袍子拉得紧了些,身子也挨得他更近些,像是快要缩进他胸膛最深处一样,然后还问:“还冷吗?”
王轻候对她非常奇怪的脑回路已经渐渐习惯,便也只是笑,吻过她发梢,“不冷了,刚好。”
隔着几层衣裳两具皮囊,方觉浅能感受到王轻候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不急不慢。
这心跳的节奏似有魔力,慢慢着,方觉浅的心跳也与他的同步了,一下两下三下,不急不慢。
“阿浅,我喜欢你。”他突然说。
方觉浅一愣,仰着脖子转过头看着他半张脸,他正望着不知何方的远处。
“嗯。”她点点头。
“你喜欢我吗?”
“嗯。”
“喜欢吗?”
“喜欢。”
王轻候无声地笑,将她拥得更紧些,漫过胸口的欢喜似带微微痛楚般,沉默无声又激流汹涌般地淹没他灵魂,盈满他胸腔。
{}无弹窗第一百九十九章阿浅,我喜欢你
越歌漂亮地眼睛扫了方觉浅一眼,眼中没有傲慢,但有轻蔑。
拔弄着果盘里的果子,她话音婉转,比之唱曲儿的伶人嗓音更动人,软糯泛甜:“你不要在这里跟我装糊涂,方觉浅,我又不是傻子。你会对朝中政权如何分立毫不知情?你会不知我跟殷安死不对付?”
方觉浅笑了笑,目光平静,但她的声音就不似越歌那样软糯了,她总是太过冷冽了些,声音中也似夹着冷风般:“自是知道,只是以为王后娘娘你与长公主殿再如何不和,在殷朝之事上,也是目标一致的。”
“我们目标是一致,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王轻候为殷朝臣子,我是他的随从,自是从他心意,忠于殷朝。”
“忠于殷朝有许多种忠法,你是哪种?”
“我是……哪种对殷朝好,我就忠哪种。”
“那你觉得,哪种好?”
“恕我愚钝,不明王后之意。”
“殷安以为杀了季铮换个人当河间候就能稳住南方,握紧南方诸候尽在手中,我觉得除了季铮无人可以稳定南方人心,你认为呢?”
“朝政之事,我一介庶女岂敢轻易谈论?”
“恕你无罪。”
“我认为,杀季铮好。”方觉浅笑道。
“为什么?”
“因为,他的长女嫁给了朔方候的儿子,便是不再来往也总是骨肉亲情,若河间城与朔方城暗中联手,岂不是殷朝祸害?”
方觉浅说这话的时候,平静如常。
越歌挑了挑眉头,看了一眼王轻候,忍不住笑道:“你这是,要质疑朔方城的忠心了?这位朔方城的质子,可还坐在这儿呢。”
“我只是从事实角度出发,想来王后娘娘聪明无双,也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
越歌深深地看了一眼方觉浅,咬了咬红唇,轻轻笑了一下。
方觉浅非常清楚,她在笑什么。
她在笑,方觉浅替她问出了她最想问王轻候的问题,敢问朔方城的公子王轻候,贵城可有叛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