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觉浅看着信静笑,北方造势掩护南方这一直是在方觉浅在做的事情,她不觉得有何辛苦,也不需要王启尧来信道谢,但是后面那些——
可真是去您妈的呢。
什么叫一刀切了更好,省去许多麻烦?诚然神殿有一万个不好,但只要信仰于他的人不危害别人,虔诚于他自己的心灵,自己这些人就没资格去剥夺他人的信仰。
单凭自己觉得某样事物不好,就将其毁灭,这算哪门子的正义?
去其恶,存其善,不应该才是正确的做法吗?
谁规定了神殿所在之处必成灰烬,信其之人必是罪徒?都该死?
所谓的一刀切,难道真不是他们在为自己的懒惰,不愿意真正从根本上改变如今现状,而选择的最粗暴的方式吗?
为什么人们从来不愿意以一种公正客观的目光来看待一样事物,哪怕这样事物已然是这片大陆上至高的存在?
若不是王轻侯保证越城的一切可以按她之前的安排进行改变,他们以为,自己会真的毫无理由毫无保留地帮助王轻侯,在清陵城点滴布局,助他成事?
她指尖捻一捻,信纸化作灰。
正好有一场雪下下来,纸灰揉进了飞絮里,不知飞向何处。
第五百一十八章可真是去您妈的呢
正如宁知闲所说的那样,一旦大陆西北的这一团乱传出去风声,将会引发无法估量的后果。
但谁也不曾想到过,第一个传出了风声的人会是她,而第一个收到风声的,是他。
当你面对家破城亡,全家老少性命都捏在一个阴晴难定,反复无常的人手里时,你是选择在绝望中无尽的等待,等待未知的未来;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为家人谋一个生路?哪怕这样冒着极大的风险?
无论哪一种做法都无可厚非,沉默的等待是怕再次触怒魔鬼,而拼尽全力的相搏则是对困境的不服输。
李南泠,不过是选择了后者。
她悄悄地写了一封信,藏在掌心里,紧紧地攥着,生怕被府上王轻侯的眼线发现,蹑着步子躲着月色,连脚掌落地时踩着树叶发出的声音,都足以令她惊恐。
她最终敲响的是花漫时的门。
花漫时见了她一惊,赶紧把她拉进去,望了望外面,合上门紧声问:“李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花姑娘!”李南泠“噗嗵”一声就跪下去,眼泪止也止不住,淌在她清秀又憔悴的小脸上,一双眼里全是哀求:“花姑娘!我别无他求,只求有在临死之前再给越公子写一次信,以诉衷肠,哪怕他眼里心里全都只有方姐姐也无所谓,我只想告诉他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我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好吗!”
花漫时手忙脚乱地拉着李南泠起来,她本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哪里见得李南泠这番梨花带雨的哀求凄惨模样,连声道:“你起来,你先起来说话,你这么跪着我怎么受得起?先说说你要给越公子带什么信儿,我才能决定帮不帮你呀!”
“我要说的,不过是此生恨与他相逢太晚,他心有神女我再难入他眼,不过是抱歉那日的话太过冲动伤人,请他切莫生恨我只是不想他被囚自由,花姐姐,我知道王公子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他也不会放过宁水城,我不想在我临死之前还有那么那么多的遗憾,我求求你帮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