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尊敬的神枢尊者,有何高见?”
“越清古想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与江公和王启尧有关,他可能是想从中分一杯羹,也可能是想从中作梗,而无论这两样中的哪一种,都与你我有关。”
“所以,若想知道他想做什么,关键是要知道,我大哥和江公要做什么。”
“那尊敬的王家公子,可有想法?”
“以不变应万变,现在不论是越清古,殷安,殷朝,我大哥又或是江公,所有的人,都比我着急。我倒想看看,这些人会组出来一个什么局。”
“你大哥……”
“我大哥不会害我。”王轻侯直接截住她的话。
方觉浅点点头,对于这件事,倒是从来没有任何可以质疑争论的地方。
“阿浅,过来。”王轻侯向她招手。
方觉浅抬眼,火苗在她眼底簇簇跳动。
“做一刻的方觉浅,暂时忘记你神枢的身份,我也忘记朔方城,可以吗?”
她的指尖轻轻地动了一下,又迅速按下,脚像是钉在了地上,挪不动半步。
王轻侯看着可笑,掀了被子站起来,拍了拍睡得有些褶了的衣袍,畅声笑道:“罢了罢了,险些忘了神枢当是意志如铁,轻易不可动摇,告辞。”
他说着大步流星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猛地转身折回来,猝不及防地揽着方觉浅撞进他怀里,结结实实,满满当当。
一双唇便像是侵占般地覆在她惊愕微张的秀口上,扑面而来的都是熟悉得让人心酸想落泪的旧时气息。
灼热,刚烈,凶猛,又缱绻。流转在鼻翼与唇齿间的呼吸与泥泞,都是封死在心底不能宣之于口的一万句对不起和我爱你,穿过黑发的指尖像是穿过了禁锢在他们身上的千张网,万层咒,连拥吻都是不可饶恕的禁忌和罪过,要带着心
痛的惩罚。
他湿漉漉的嗓音沙哑低沉,像是缠绵的细雨萦绕在她耳际:“是不是只要我成为了王,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废除神殿,比如,娶你。”“如果是,这将成为我,最大的动力。阿浅,等我娶你,终有一日我会娶你,到那时,你将不再是神枢,再也没有谁,可以把我们分开。”
王轻侯出门,倒没去什么别的地方,就提了一袋鱼食,去了以前他住的公子府。
鱼儿倒是真的挺肥美的,却也不是他胡编乱造的那通鬼话,什么死人肉养出来的,而是自有人好生照料。
他抛着鱼食引得群鲤追逐,波纹凌乱,模模糊糊地倒映着他身影。
“昨儿越清古进宫,你陪在一侧吗?”
“未曾,那时候天色不早,我已经出宫了。”卢辞站在后边,安静回话。
“那可有什么风声?”
“只听说与长公主有关,哦,还派了人手去盯着您。”
“殷王呢?”
“不见异样。”
“嗯。”王轻侯抛里手心里所剩不多的鱼食,拍了拍手站起来,转身坐在栏杆上,一伸手,卢辞便递过来早已备好的热茶。
“你说那日牧嵬见过殷王后,神色大变,然后就失了行踪,不知去向,这些天也一直没有消息,是吧?”
“正是,而且那天的殷王也很反常,大家都说,像是一头昏睡的狮子突然清醒了过来,极是威慑。”卢辞答话。“我一直怀疑殷王不简单,但始终不能确认,看来是他妹妹的事让他露了马脚,兄妹情深啊。”王轻侯啜了口茶,语调淡淡,“若果真如此,我大哥他们要是真想让殷安换我回去,殷王会立刻答应,因为在他
眼里,我大抵不如殷安一根头发重要。”
“小公子,属下觉得……觉得……”
“你也觉得我借此机会离开为好,是吧?”
“是……凤台城实在太危险了,小公子此时不该以身犯险,不论是为了任何原因,都不该如此。”
“换以前,我离开此地的确应当,但现在嘛,呵……”王轻侯莫名轻笑了一声,又啜了口茶。
“小公子有何猜想?”“卢辞啊,我大哥是了解我的,他知道我这人性子拧,一旦决定了某件事,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既然我决定了留在凤台城,他就应该明白我不会轻易离开,那么,怎么可能会提出这样的交易人质要求?
更何况,殷安的作用绝不仅止于此。”
“小公子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