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越清古知道朔方城的心思,才能推波助澜。
何止殷安成了弃子,他也快了。
“阿浅……”
“嗯?”
“没什么,就想确认你还在我身边。”
方觉浅明白他心中的沉重,小手覆上他的大手,莫名道:“你说,如果我们干脆顺了他们的意,会如何?”
“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要么奚若洲弄死你,拔乱反正摆回棋局,要么他弄死我,让你没了这份无聊的情爱羁绊,专心完成你们神殿那神神叨叨的大任。
方觉浅想了想,笑道:“我还真斗不过我义父。”
“知道就好!”奚若洲皱着鼻子哼哼唧唧,心脏都险些跳出来了,这丫头一天天都想啥呢!
朔方城这局早晚都是要被人破掉的,要么是越清古,要么是殷朝,她居然还在这里想着顺了他们的意会如何?
脑瓜子里头装的都是浆糊吧?
别人看不透,想不到越清古的小小心思,奚若洲却想得明白。
神枢尊者嘛,是吧?这至高无上之人,心思诡异莫测,看尽人世百态,大处能定天地乾坤,细处能品花前月下,搁昭月居里头那一天天的,不知道瞧尽了多少恩怨情仇,男欢女爱,艳情真情的,还能看不透越清古那点儿小心
思?
所以他才那么放心大胆地由着朔方城作乱,他知道,有越清古这个不确定的因素在,早晚能把朔方城的安排搅成一锅粥。但就算是神枢尊者,牧嵬这手棋,也还是挺让他意外的,他不由得感叹,殷九思教出来的弟子,不简单呐!
王轻侯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越清古心里头还真是门儿清,不好糊弄得很。
便道:“谁要吞你越城了,你那巴掌大一块地方,谁稀罕啊?我只是不想北境因为彼此之间的猜忌再生事端,你非要这么戒备的话,行,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稳得住他们就没问题。”“简单啊,你要真没别的想法,你让孟书君把大军交出来,给我越城管着呗,我保证不出任何问题。你交出来啊,交啊,这事儿完了过后,我就还给孟书君呗,怎么样?”越清古这反过来咬的一口,还真咬
在王轻侯喉咙管子上了。
好在,王轻侯打得一手好太极,严肃地皱了皱眉:“孟书君不听我的,他只听阿浅的。”
方觉浅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王轻侯,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人还在这里怄气!
“行了你们两个,都安份些吧,再闹腾下去,北境真的不保了。”
两人便各自没好奇地白了对方一眼,坐在桌子的两头,中间隔着一个方觉浅,方觉浅是左看看,右看看,看得一个头两个大。
两人都跟小孩儿似的,好像这么些年,就没见过他两能心平气和聊上一两句的时候。
头疼。
越清古深知自己这一次的确玩脱了,作死得作得太离谱,方觉浅没说错,这个局不是他玩儿得转的。
事情已经到了不是他自己可以收拾的地步,再不听方觉浅的话,估摸着是真要把整个越城都搭进去了。
到那时候,他就真的万死难恕其罪了。
所以,在短暂的矫情过后,他还是往宫里去。
而王轻侯和方觉浅目送着他的背影,纷纷支起额头,靠在一起。
王轻侯笑着轻轻地撞了下方觉浅的脑袋:“这能探出虚实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越清古要是知道你又这么诓着他,估计还得炸毛。”
“说来说去还是抉月好,沉得住气又思虑长远,我也就不用什么事都费尽心思地迂回曲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