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牧嵬的暴行

神谕 淡看浮华三千 2306 字 2024-04-23

就像她当初在越城达成了自己的愿景,是靠着阎术的兵力震慑,暴力镇压一般,如今的殷王夺回越城的信仰权,靠的也是拳头和鲜血。

这不叫信仰自由,这叫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

她翻过了白执书诉尽牧嵬暴行的那页纸,继续往下看,下面写着白执书已联系上孟书君,孟书君的大军因为退得及时并未遭受太大损失,只是也不敢再冒进,接下来牧嵬应该是往清陵城。

唇寒齿亡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他并没有足够的把握将越城从牧嵬手中夺回来,越彻和阎术的俘军还压在牧嵬手里呢,他不能拿这么多人的命开玩笑,置于不顾,便也只能以守待攻。

两人阅毕白执书的信,王轻侯还在想着方觉浅更冷静,更绝情,更寡恩的样子会有多惊人,只静静地看着方觉浅,等着她再说出些让自己震惊的话来。

而方觉浅只是合上信,目光平静:“我需要一场战争。”

王轻侯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我大哥那边……”

“我已经给江公去过信了,我想,他不会拒绝我的提议。”方觉浅道。

“的确,此刻的朔方城并没有跟我们谈条件的资本。”瞧瞧这话,跟方觉浅对奚若洲时如出一辙,无怪乎他们天生一对。

“牵制着吧,给北境腾出时间来。”方觉浅说。

“你不担心,殷王一怒之下,会将阎术八万大军尽数屠戮,又将越城踏为平地,连越彻也一并杀了?”王轻侯半眯着眼,想从方觉浅脸上看出破绽来。

“他没有机会,我也不会给他机会。”方觉浅笑了笑,“因为正如你所言,我输不起。”

王轻侯放软着身子趴上桌子,双手作枕,靠着下巴,那双深邃不见底的漆黑眸子,静静地瞧着方觉浅,两点亮光在他眸中忽闪忽闪。他看着眼前这个自己都分不清爱她多一些好,还是离她远一些好的女人,莫明地喜极了她这般从容自信,胜券在握的样子,像是她整个人都放着光,如蛊般地诱人想靠近,哪怕明知靠得太近,是灾难,也挪不动步子往后退。

在牧嵬高歌猛进攻破越城,占城掠地的时间里,他一边他挂心着殷安的安危,一边他承受形式上背叛了殷安的内疚,便一直就活在这样的天人交战中,煎熬不已。

对于牧嵬来说,这绝对是一个他无法靠自己理清头绪的问题。

就如因为内疚而选择了沉河自尽的安归来一般,天真的少年们从来不是繁杂世事的对手,而能从应对这些混乱时局的人们,从来配不上天真二字。

人们只说这位异军突起的少年将军令人叹服,假以时日必成国之大材,人们不知道这位少年老成,从不言笑的小将军曾经,也是会腼腆羞涩地向方觉浅讨教武功,只为保护他心中的公主的。

白执书用了两页纸详尽地写着牧嵬的事,包括他夺下越城之后的暴行。

比如他将那些不信仰神殿的异教徒活活烧死。

比如他重新肃清了神殿分殿,并押着越彻跪在殿前磕头,按神殿大礼九叩方能起身。

比如他把那些无声反抗,怒目相视的妇人与老者,一枪一个挑起,挂在城头。

比如……

比如越城已经是人间地狱,活人不忍细目看。

白执书的字迹凌乱飘浮,看得出他写下这些字句的时候,他的内心有多难以置信,又有多么恐慌,以致落笔难成书。

那个曾在海棠树下握着一把宽剑,揪着剑雪比试的少年,看着殷安侧脸会偷偷地温柔地发笑的少年,那个一心一意只想做公主忠诚的骑士的少年……怎么会变成魔鬼的模样?

方觉浅细细看完这一字一句,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刀锋,割裂在她心口,汩汩涌血不能停。

“阿浅,这一切是殷王……”“对,是殷王的命令,他要向神殿展示他的力量,也要让神殿信赖他,这是他送给神殿的礼物,也是下马威,当然要足够骇人才是,我懂。”方觉浅截断王轻侯的话,语气飘渺难捉,“但若不是我当年执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