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王轻候跑过去,急声问:“但是什么?”“小公子啊,奚若洲与宁知闲,其实早已是死人了。奚若洲将死之时,强存一口气,生拘着一缕魂,存于世间,也亏得他是神枢,功力深厚,已臻大乘,方能做成此事。宁
知闲也是,若我未猜错,当初她在巫族启罗灵大阵,救下方姑娘时,就该死去了,奚若洲留她一口气,居于这画地为牢中,避开世间因果,偷生于此。”“但她们不可离开此地过久,只要回到大天地里,他们便该行尽凡人的生老病死,不能逃出轮回。所以你少见宁知闲,因为她功力未达,又是靠着奚若洲方能延命。而奚若
洲却是靠自身强横,往返两界。”“这是神枢的通天本领,我自愧不如。但奚若洲他一生顺应天意,应势而为,此次却与天斗,逆天而行。将自己最后一缕残魂打入方姑娘体内,延她一命,奚若洲便不能再
活,画地为牢也自然破解。”“只是他穷尽一生功力,救活了方姑娘,却不能稳稳将她带回来,这不是他的错,是他无能为力。方姑娘落在这世上的某一处,也许就在朔方城中,也许在天涯海角,但我
可以向你保证的是,她还活着。”“若我未记错,这是奚若洲第二次用唤生术救她了,并且不会有唤生术的那些坏处,因为,哈哈哈,因为奚若洲这个老东西,知道我该死了,就用我的一生功力与性命,换
了她的平安顺遂。”
“奚若洲一生心狠,绝情寡义,临到这末了末了,却断不掉他的舐犊之情,葬送性命。”
“小公子啊,好好活着,你与方姑娘情义未断,终有一日,你会找到她的。”江公话音渐弱,重重呼气,靠在树杆的脑袋怎么也抬不起,只是慈爱地看着王轻候,“我与奚若洲,俱欠你与方觉浅甚多,如此偿还,倒也公正。只是小公子,方觉浅不曾
恨过奚若洲,你可有恨过我?”
他说着,两行浊泪淌面而下,泪湿衣襟。
王轻候闭眼,一道清泪蜿蜒划落,咬着牙关说不出话。
不恨吗?怎么可能。
说恨吗?从何说起。
这些年的恩怨纠葛,是是非非,断舍离恨,要如何三言两语说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