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殒沉默良久,安静地靠近一些,他没将衣服穿好,玉的身子上布满黑色的藤蔓,看起来些可怕,但除了可怕,一种被束缚的禁欲美感。
“或许。”他别开头,语气些压抑,“你若愿意,我们双修。”
芙嫣瞬间睁大了眼睛。
……双修之,没修士是不知道的,这的确是个捷径,双修的另一方修为越高,另一方就越受益。
芙嫣和谢殒从前次只为熄灭丹田烈火,没顾上行双修功,这倒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禅房内突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谢殒始终看着别处,好像这样就能保持从容。
禅房外的结界后站了两个人,来看望谢殒的风寒溪及……佛子不渡。
结界在,他们听不到里面的对话,但不妨碍他们看得清窗户上的剪影。
风寒溪挑挑眉,侧过身挡在不渡面前:“佛子见笑了,请别介意。”
佛门清净地,君上在做这些事……嗯,想做就做吧,没什么的,他在外面,自可替他伽蓝佛子致歉。
伽蓝佛子那么仁慈宽容,想来肯定不会特别介意。
但……
风寒溪一抬眼,些愣住。
不渡脸上一点表情都没,视线从头至尾没看他,只盯着窗户上的剪影。
他盯着看了良久,薄唇开合道:“风檀越不进去吗?”
风寒溪:“君上不方便,我就先不……”
他话没完,不渡就往前一步:“凝冰君。贫僧不渡,随风宫前来拜访。”
风寒溪:“……”总觉得他好像成了佛子此刻上前打扰好事的借口。
不过他也些理解佛子的情绪,佛子至纯,应该是不能容忍他们在伽蓝殿行男之事吧,之前是他想岔了。
他转过身来,往前步:“君上,叨扰了。”
结界缓缓消失,走出来的却不是谢殒。
开门而出的是芙嫣。
她穿着照夜宫的昙花裙,梳着简单的发髻,发间簪着血玉龙簪,背后垂下青丝三千。
她望不渡,眉心红玉映着裙红簪的她像极了不渡拜了数年的菩萨佛祖。
不渡心里咯噔一下,像是忽然明了自己近日来的不对劲是为什么,他脸色苍,转身就走,连道别都不曾,芙嫣看了一会,提裙跟上去。
路过风寒溪身边时,她简单地:“他在里面,你可进去。”
风寒溪些迟疑,之前他想靠近谢殒芙嫣拦着,现在却将完全不设防……
他若所思地走进房门,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谢殒。
禅房面积不大,内设简单,他坐在那,衣衫整齐,只半掩广袖下的手微微握拳,指节些泛。
风寒溪想了想:“芙嫣姑娘去寻佛子了。”
谢殒知道。他都看见了。
她出去之前就了,她将佛子引开,让他好好试探一下风寒溪。
是了,他们猜到是风寒溪下的妖毒,谢殒离开照夜宫前只喝过他送来的酒。
但其实谢殒一点都不需要她去引开不渡。
不渡明明已经自己走了,她去追,她不过是……
“君上可好?”风寒溪走上前,看出他面色不对,见他掩唇轻咳,担忧无比道,“君上哪里不适可一定要,我虽不如师兄们和师尊修为高,能为君上解忧,但至少把子力气,可为君上寻需要的东西。”
谢殒倏然抬眸:“你怎知本君需要东西。”
风寒溪一怔。
“本君不该回来,对吗。”
他回神,忙道:“君上何意?”他困惑地皱眉,“发生什么事了吗?”
谢殒漫不经心地扫过对方,身体里温柔的火在缓缓压制肆虐的妖毒。
他没那么疼了,是芙嫣的解药起效了。
虽然不能完全解毒,但确实效很好。
她总是那样优秀,用心做什么的时候总能做好,任何事上都是。
连追慕他这件事她也得手了。
谢殒想到她去追不渡,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他直接站起身,指腹一道光点在风寒溪眉心,风寒溪立刻变了表情。
他不受控制地冷冷道出心底话:“是,你的确不该回来,你已经死了,现在回来做什么?人界不需要你,照夜宫也不需要,这里只要我就够了!”
谢殒转过身去,慢条斯理地听他的心里话。
“你已经克死了那么多人,师兄死了!师弟们也死了!师尊也没能活下来!全都是被你克死的!你难道不该死吗?你死了,得人界各仙府多年传颂也就罢了,你回来做什么?你想跟我抢照夜宫?我告诉你,我会让你得逞的。”
风寒溪意识到自己管不住嘴,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掐着脖子不想再,是不受控地继续下去。
“那可是穷奇的毒,谅你修为臻入化境也解不开,等你走火入魔和穷奇同归于尽,照夜宫和人界就是由我统率!”
谢殒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风寒溪就闭了嘴,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恐惧地望着谢殒。
谢殒站在那轻描淡地:“谁给你的毒。”
风寒溪极力扼住咽喉,不想出人名,他也确实不出来,刚一张口就吐了血,舌头从根处断开,惨烈地痛呼出。
“契约束缚?”
谢殒走上前,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在他的断舌看见了红色的图案。
图案很简单,仿佛一条无意义的直线,他放开手,风寒溪便倒在地上打滚。
“唔唔唔!”他挣扎着想去捡自己的舌头,谢殒看都没看,银靴踩在那根舌头上,风寒溪目眦欲裂,怕得要死,忍不住拽住他的衣袂,“唔唔唔!”
他在求救,希望谢殒看在曾经同门一场的份上帮他把舌头接上。
谢殒明,他低头看过来,淡漠道:“接不上,契约束缚,接上也会再断。”
风寒溪冷汗津津,痛苦地蜷缩起来。
谢殒看着他这副样子,想到曾经那些同门,没什么情绪地:“师尊死于魔族之手。”
风寒溪僵了一僵。
“其他人也是。”
谢殒言尽于此,完就走了出去。
站在禅房外,已经听不到里面的哀嚎。
他漫不经心地朝靴底捏了清尘诀,血污消失,他仍些烦心。
伽蓝殿客院里种了一棵菩提树,树上结了菩提,他看着觉得眼熟,似乎在芙嫣腕间银镯上看见过。
那是已成菩提子的菩提。前她没,是从照夜宫离开时的。
是谁给的,想想就清楚了。
谢殒负手立在那看了许久菩提树,一直在想,他是不是该去把芙嫣叫回来。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根本不用她费力配合,她好像不太能想象到他远超于修士的能力。
闭上眼,神识放至整个伽蓝殿,元和师第一时间感觉到陌生的神识,但根本没办阻止对方的探寻,只能任由殿内一切暴露给对方。